姜林洗完澡吹完头发，正好接到猫猫头的消息说宋云起已经准时到了，还带了不少看上去孔武有力的单兵。
“老大，要不咱别见了也行。”通讯另一头，猫猫头压低声音，正在王约定的地方走，“我说真的，这架势看着很不一般！！实在不行咱跑吧，不丢人！！”
“你又开始长他人志气灭之威风是吧？”姜林乐得不行，她将光脑戴好，梳理了一下有些长了的头发，随口一提，“这样，你去给他们喝的水里放点泻药，这样肯定能很大程度削弱他们的战斗力，我不就更安全了吗？”
猫猫头那边沉默了几秒，随后恍然大悟：“对哦！我马上去办！”
“不是你真信啊……”姜林看着黑掉的屏幕，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咋想的啊，还真给人下泻药……我真服了。”
宋云起估计这辈子都想不到，他还有出来谈判被人下泻药的一天。
为了防止猫猫头再干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把宋云起惹毛，姜林麻溜下楼开车往约定的地点而去，好在G39星系足够混乱根本没有什么交通法规需要遵守，原本三十分钟的车程，姜林硬生生缩短了一半。
约定的地方是个吃饭的小餐馆，这个时候不是饭点，大堂里面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个人，冷不丁看见大门口进来个一米八几全副武装的单兵，视线跟自动瞄准似地精准落在了姜林的身上。
“我去，这人多高啊？是不是起码一米八？这也太高了……”
“看着就贼壮实，是不是老板惹到啥事儿了啊？？等会万一打起来咱们跑快点。”
“反正不是来找我们的就行，吃完赶紧走赶紧走……”
悉悉索索的讨论声中，姜林无视着落在自己身上那些或恐惧或探究的目光，直接往最里面的包间走，包间门禁闭着，她站在门口停顿了几秒后才拧动把手。
包间门向内推开，姜林一眼就看见了被五花大绑放在角落里的猫猫头，他的嘴里塞着一团布，在看到姜林的瞬间立刻剧烈扭动起来。
“姜林，好久不见。”
七八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姜林挑眉：“宋云起，这么久没见，你就这么打招呼？”
穿戴整齐的宋云起就坐在正对着大门的那个位置上，身上的防护服都没有脱，翘着二郎腿跟来谈千万级别的生意似的，旁边有名杀伐气极重的单兵守护着他，所有人的视线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门口的姜林。
大圆桌直径约八米，这个距离姜林没法抢在其他准备就绪的单兵动作前抓住宋云起，只能静观其变。
宋云起没说话，直勾勾地看着姜林，对方倒是坦然地接受着宋云起的目光洗礼，甚至非常坦然自若地抽出椅子坐下。
宋云起咬牙：“我让你坐了吗？”
“你也没让我站着啊。”姜林摊手，她看向旁边因为自己这个小动作而突然警惕的单兵们，咧嘴笑道，“怕什么？我一个SS级单兵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出发之前，宋云起就已经将姜林相关的好几个视频都发给了这些单兵逐帧分析，姜林这家伙看着是个吊儿郎当的SS级单兵，实际上扮猪吃老虎，阴险得很，绝对不可以用一般的惯性思维去思考她的行为。
“d－137号神经毒素，从什么地方来的？”宋云起紧盯着对面的姜林，后槽牙咬得死紧，“你知不知道，弦音已经完全失去了精神力……你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对于第五家族的这些人而言，SSS级天赋和血缘一样重要，即便是有第五恒昌力保，没了SSS级指挥精神力的第五弦音也很快失去了少校的身份，估计日后再也没有能进入决策层的资格，可能最好的路就是……找个人嫁了。
这对于好不容易爬到现在位置的第五弦音而言，比死了还可怕。
“是吗？”姜林看着宋云起，似笑非笑，“你也觉得，失去精神力比死了还可怕，对吗？”
没想到姜林会这样反问自己，宋云起抿唇道：“当然，对于军人来说，还有什么是比不能上战场更加可怕的呢？”
“那我给你看个东西。”姜林打开了自己的斜挎包，从里面抽出一沓足足有两个指节这么厚的文件放在桌上，推了一把旋转的圆盘，“看看吧。”
宋云起狐疑地抓起转到自己面前的文件，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他翻开扉页，入眼的是密密麻麻的名字。
“……你给我看的这是什么？”宋云起以为只有扉页是名字，却没想到这本资料从头到尾都是名字，密密麻麻看着让人头疼，“这些是谁的名字？？你拿错文件了吧？”
“没拿错。”姜林放心地倚靠着椅背，意味深长地看着宋云起，“这些，是目前已知的第五家族研发d－001号神经毒素近十年来的活体实验者名单，一共两万八千四百二十七名，全都是曾经拥有SSS级精神力的单兵。”
手中的文件仿佛在燃烧，宋云起震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不要将它扔出去：“不，你，不可能，怎么可能……”
“其中，两万一千九百八十三名SSS级单兵，来自于黎明。”姜林直勾勾地盯着宋云起，那些数字全部清晰地刻在她的脑海中，“这里面，有黎明军校还没有毕业的学生，有黎明军区执行任务途中失踪的单兵，而大部分……是元日事变中牺牲的黎明军人，本以为是为了抵抗星际变异者牺牲，却没想到死在了同伴的手里。”
包间里面原本还有些针锋相对的氛围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宋云起抿唇看着那份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大脑一片空白。
两万一千九百八十三名单兵……
第五家族只不过是在战场上失去了一名SSS级指挥，他就迫不及待地找到凶手清算，而黎明失去了整整两万一千九百八十三名SSS级单兵，这里面有多少人是准备冉冉升起的新星，有多少人是亲朋好友的骄傲……通通都被第五家族研发的d－001号神经毒素毁了。
然而还不等宋云起思考再深，姜林又在原本的基础上补了一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却冰冷得像刀。
“那你们好奇吗？剩下的近七千名SSS级单兵，不来自黎明，又来自于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