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试了我的酒确实不好,那我自己砸了酒坛走都没问题。”
“可现在你们这幅态度,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秦贺见状脸色一沉低声开口说道,下意识的将酒坛护在了怀中,声音中带着几分愠怒。
“过分?你怕是没听说过人贵有自知之明这句话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连个像样的衣服都穿不起,凭什么让我给你个机会?”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往来的客人,哪个不是锦衣绸缎?”
“我们这儿卖的一坛酒都够买你命了!”
“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店小二满是不屑的开口说道,转头便不再理会秦贺。
随着店小二这番话落下,秦贺不禁抱紧了怀中的酒坛,手指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好!既然如此的话,今后你们可别后悔!”
秦贺衣袖一甩,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酒坊。
他倒是没有想到,居然连一个酒坊的店小二都如此看人下菜。
难道自己今日当真要空手而归?
想到这里,秦贺咬了咬牙,顺着记忆朝着商街的方向走去。
眼看着周围都是摆摊的小商小贩,随即选了一片空地,把两坛烧刀子小心的摆在身前。
“烧刀子!自酿烈酒!”
“物美价廉!香醇无比!过路的老板们不来尝尝吗?”
秦贺深呼一口气,高声开口吆喝道,四处招揽着客人。
然而过了半晌,路过的行人都只是匆匆瞥见,没有人停下脚步,反倒是周围的商贩纷纷朝他投来了不解的目光。
“这乡下人是从哪里来的?竟敢在这里卖酒。”
“这也太寒碜了吧,连个像样的摊位都没有,这酒能好喝吗?”
“我们镇上可是有名的酒坊,他这野路子的东西哪能比得上?”
“啧啧啧,这谁敢喝啊。”
“要是喝出事儿了谁能担得起这责任?”
“谁知道呢,现在这些穷鬼还真是什么钱都敢出来赚了。”
“……”
秦贺听着周围的议论不禁紧紧的抿了抿嘴,眉头紧皱,心中难免有几分憋屈。
他坐在地上,看着无人问津的酒坛,默默叹了口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秦贺抬头看着天色,心中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看来今儿个是要无功而返了,还是回家再想别的办法吧。
然而就在他准备收摊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贺?”
“你怎么不去山里打猎了,而是跑来卖酒?”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秦贺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只见福满楼的李掌柜正笑眯眯的站在他摊前,手中还盘着一串佛珠。
“李掌柜?”
秦贺连忙站起身来,扯出一个笑容朝着李掌柜拱了拱手开口说道:“猎总不能天天打,总得想点长久的路子。”
“我这不是学了点酿酒的手艺,想拿到镇上试试看。”
李掌柜听到秦贺这番话,不由得颇为诧异的挑了挑眉头。
他的目光在酒坛上扫了一圈,笑呵呵的开口说道:“你应该还不知道,虽然郫县只是个小县城,但因为跟京城离得近,许多商品都是互通的。”
“就好比这酒水,郫县有好几个酒家都是直接从京城拿的货。”
“就凭这一坛酒?你是想跟京城的名酒比高低吗?”
李掌柜的话音前脚刚刚落下,秦贺便笃定的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
秦贺毫不退缩的开口说道:“李掌柜,我的烧刀子虽然是乡下酿的,但味道绝对不比那些名酒差!”
“只是那些人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白白的错过好酒罢了!”
听到秦贺这番话,李掌柜忍不住笑了出声,颇为无奈的摇着头说道:“小贺,你这酒坛半天都没人问津,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么大的自信,是哪儿来的?”
他原本也只是路过,瞧秦贺眼熟这才搭话劝诫一番。
谁知道上次见面还谦逊有礼的年轻人,今儿个便变得如此不听劝告。
秦贺并没有被李掌柜的话激怒,而是淡定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掌柜的,话可不能只能听一半。”
“你当然可以不相信我说得好,但在说我酒不好之前,可得先尝一尝再说话。”
他解开一坛烧刀子的封布,小心翼翼的敲开泥封。
酒坛刚一打开,其中的酒香便飘散开来,方才还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仿佛瞬间安静下来。
就连李掌柜带着几分轻视的神情都瞬间凝固,他猛的抬头看向秦贺的酒坛,神色中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
他鼻翼微微翕动,眼中尽是惊讶,下意识的开口问道:“这……这是什么酒?”
“怎么会有这样的香气?”
就连路过的行人也被这股酒香吸引了,纷纷停下脚步,交头接耳起来。
“好香啊!比丰铭酒坊的那些名酒还要浓!”
“他这真是自家酿的酒?”
“可不是嘛,这酒的味道闻起来不简单!”
“这么可能?我品酒无数,还从未听闻过哪个小作坊能酿出此等佳酿。”
“着什么急,先瞧瞧看,说不定只是闻着香呢。”
“这酒水闻着倒是呛鼻,喝不喝得惯还是一说。”
“……”
秦贺看着周围的反应,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自信。
他拿出一个干净的瓷杯,舀了一杯酒递给李掌柜,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掌柜的,你尝尝看,我这烧刀子到底值不值钱。”
李掌柜接过瓷杯,凑到鼻尖轻轻一嗅,眼中的惊讶更甚。
他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酒液刚一入口便炸开,浓烈的酒劲直冲鼻腔,而后是绵长的余香。
“好酒!”
李掌柜忍不住赞叹道:“小贺,你这烧刀子比镇上的名酒可强太多了!”
他目光复杂的望向秦贺,仿佛是在为自己方才的先入为主感到后悔。
要知道,他身为酒楼掌柜,什么好酒没见过?
但偏偏秦贺的这烧刀子,轻而易举的就能胜过他曾经喝过的所有酒。
毫不夸张的说,就连京城那些达官贵人,只怕都没喝过这种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