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斯晨躺在天台的沙发上,目光有些放空,思绪悠悠飘远,记忆如老旧电影般一帧帧回笼。
往昔的惊险画面再次浮现……巷里的慌乱呼喊、被绑匪挟持时的绝望、还有那命悬一线之际,在胡同转角处一闪而过的小女孩身影——白色连衣裙轻盈,麻花辫上的蝴蝶结仿若带着光,点亮了他黑暗的记忆。
宋厘坐在一旁,静静地听完将这段尘封往事,心里泛起一阵酸涩,难以想象好友小时候竟遭遇这般惊心动魄的绑架。
许斯晨讲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嘲道:“要说,我确实一直在打听南家……”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可我真的没有利用她。
这些年,外界流言蜚语不断,总有人揣测许家想接近南家达成商业合作,谋取利益,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许家纯粹是想报答当年对孩子的救命之恩罢了,而自己打听南家的下落,也仅仅是出于这份最纯粹的感恩之心,想找到当年的恩人,当面致谢。
宋厘默默捏了捏许斯晨的臂膀,想要安慰。
他刚想开口问“你为什么不跟她解释”,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是啊,在这错综复杂的局面下,若贸然解释,听起来确实像是心虚掩饰,反倒更像在利用人家。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天台的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们的心绪。
良久之后,许斯晨手撑着膝盖打算站起离开。
宋厘坐在沙发上看着许斯晨,少年顶着阳光,挺直脊背,逆着光站立,光芒勾勒出他清瘦却坚毅的轮廓,刺得宋厘眯了眯眼睛。
宋厘抬手挡了挡光,开口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许斯晨抬头望着头顶的太阳,目光中透着坚毅,掷地有声地说道:“好好学习,努力追上她。”
宋厘看着少年背影,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笑了笑,站起身揽着他,笑着说道:“那就行,我还怕兄弟你从此一蹶不振了呢!”
许斯晨笑了笑,低头,暗自思忖……要是变得一蹶不振了,就更追不上她了。
许斯晨看了看手表时间,道:“好了,快走吧,再晚点午自习都结束了。”
说罢,二人并肩向天台楼梯口走去,身影逐渐没入楼道,只余坚定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天台回响……
距离高考就只剩最后两个月的冲刺阶段。江市的高考,历年在全国排名靠前,难度颇高。
京市考完的南曦和靳怀心,本打算畅快玩上几天,可家中这特殊情况,让她俩只能留在家里。南鹤青、南鹤松俩老爷子轮流拉着她们,一头扎进中药学和西药学的知识海洋。
此刻,南曦正在西厅最边上书房里,这书房古雅静谧,分为上下两层。
踏上木质楼梯,二楼偌大空间摆满书架,密密麻麻的书籍望不到尽头,其中大多是中医卷轴与西医典籍,不少还是自家人精心编辑出版的,透着深厚的家学渊源。
楼下既是药房,也是书房一隅,中央设着低矮的小高台,铺着柔软的蒲团,可供人盘腿而坐,对面是古朴的书桌,摆放着文房四宝。
屋内袅袅燃着令人静心的线香,悠悠烟缕升腾飘散,满室生香。
南曦坐在书桌正面,手捧一本关于脑神经的书籍,看得津津有味,眼中满是专注与热忱,对这未知的领域探索欲十足,倒也不觉得学习有多痛苦。
反观对面的靳怀心,正手捏针灸针,对着人体模型反复练习,眉头紧蹙,满脸写着枯燥。
没过多久,靳怀心就“啪”地把针往桌上一放,整个人趴在桌上大喊:“啊,嘟嘟,你就别看了!咱俩的游乐园游玩计划全泡汤了,净在这儿学这些玩意儿,我得歇会儿,真是太枯燥了!”
南曦拿着书,好笑地看着靳怀心,眼睛亮晶晶的无奈道:“姐,咱可别忘了,咱家这环境,这满屋子的书和药香,打小就围着咱们转。
咱要是不学,多浪费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条件。
最重要的咱俩要是不动,门外的俩人可不干唉……”
靳怀心点了点头:“唉!说的也是,外公当年的拿针……我可是天天听我外婆唠,那针都能飞起来,还能一扎一个准!”
南曦放下书,拿起桌上的一针比划几下,脑海里那模糊的记忆再次上升……
庭院之中,南鹤青身着素色太极服,在院中的演武坪上悠悠打起太极。
他身姿矫健,动作舒缓,一招一式犹如行云流水,将太极的刚柔并济展现得恰到好处,似能与这四合院的静谧气场融为一体。
这边,奶奶黎玉珠正在东厢房,这里向来是家中练字的好去处,很是安静雅致。
屋内,一方长桌摆着笔墨纸砚,黎玉珠端坐于前,手中狼毫轻蘸墨汁,笔锋在宣纸上游走,写出的字或挺拔如松,或婉转似柳,尽显多年的书法造诣,墨香也随之在屋内弥漫开来。
而在四合院正南边的静心室里,南鹤松身着灰色道袍,双腿盘坐于蒲团之上,双目微闭,呼吸均匀悠长,周身散发着一种静谧祥和之气,沉浸在打坐的修行之中。
西南角的佛堂里,阮苏荷身着素衣,面容平静祥和。
她虔诚地捏着佛珠,端坐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佛经梵音悠悠,仿若一道屏障,将尘世纷扰隔绝在外,于这一方净土上潜心修行。
因而,家中一片静谧,唯有书房仿若另一番天地,南曦和靳怀心似两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畅聊未来要学的专业。
靳怀心一边捏着针灸针,有一下没一下地插在人体模型上,一边抬眸看向南曦,兴致勃勃地开口:“对了,嘟嘟,我琢磨着咱这英语水平,托福肯定不在话下。你可得跟我透个底,打算上啥专业呀?”
南曦歪着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兴致勃勃地回道:“我想选神经类专业,每次接触这方面知识,感觉蛮吸引人的!”她边说边用手指轻轻敲着书页。
靳怀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角挂着一丝苦笑:“挺好的,我就打算学心理学专业。但家里长辈盯得紧,而且中医博大精深,这些天学习下来,虽说辛苦,倒也收获不少,说不定以后咱姐妹还能携手治病救人呢!”说罢,她又拿起针灸针,对着模型比划起来,眼神里透着几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