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情厅与远征军、联邦金库借着远征军资源失窃案清理地下世界时，来自南方的反击终于在酝酿后以最猛烈的姿态展开。
……
特情厅昆尼尔分部，首席办公室。
伯克将军脱下伪装的外套放在椅背，又摘下宽沿礼帽按在桌角。
“这就是你说的不把事情搞大？”
一叠报纸递给了唐恩，上面都是关于特情厅暴力执法、远征军抢劫商户粮食以及北方战团军纪混乱等等报道，其中还有不少内容指出联邦应做好对政府雇员的内部把控。
唐恩只是扫了眼上面的内容，递过去一杯酒。
“将军和他们见面了？”
伯克将军语气一滞，说：“我需要粮食，如果南方掐断对远征军的粮食供应，这次的远征军统帅之争我会出局。”
“将军，你是我的朋友，这点我认可你的做法。最近若不是戈登市代表在议会上帮我挡着，恐怕我现在已经在准备接受质询的路上了。”
暗自松了口气，伯克将军问：“你有什么想法？”
“将军没有什么想法吗？”
“我这边已经差不多了，这次在黑市缴获的粮食还有银币替我在远征军内获得了不少支持。朋友，这是我欠你的人情，你的想法我在能力范围内的都会尽力配合。”
唐恩笑着说：“将军之前是宾塞高地负责人？”
伯克将军回应：“嗯，当过五年，那里的人大多是我提拔的。”
“最近一段时间我想往南方送几批敏感的货物，主要由我的次官维德负责，能否麻烦将军安排宾塞高地的军车借物资运输的名义送到南方。”
伯克将军问：“物资量大吗？”
“第一批是一千具石棺，后续可能会更多，大概在三千到五千左右，我需要送二十批次左右。”
伯克将军沉默了会，问：“有军用火器吗？”
唐恩摇了摇酒杯，喝了一口。
“将军想多了，我怎么可能让朋友做这么为难的事情呢？只是石棺，不过里面的东西不能打开。”
“如果只是这样，我可以安排军中关系帮特情厅隐秘地送过去。在南方有一座军事基地，是我当年安排的一个项目，现在转给了一个南方安保公司，公司的高层是几个退休战友的后代。
那批石棺我可以安排送到那里寄存，特情厅的人员进入负责验收和保管。”
酒杯碰撞，唐恩愉悦地说：“合作愉快。”
两人满饮了一杯。
伯克将军担忧地问：“你是打算对他们动手？”
“谁？农场主吗？”
“嗯。”
唐恩自嘲道：“我哪里有资格对他们动手，只不过是想和他们谈谈生意罢了。”
伯克将军好奇地问：“什么生意？”
“这些天我仔细读了有关南方农场的资料，以及南方城镇的各种法令，看到了一些相当有趣的地方现象。
比如奴隶的平均寿命不足二十三岁，近些年来奴隶价格的连续增长趋势，还有具有生育能力的女奴租赁市场。
当然和这些奴隶相比，南方的农场开垦限制令才是真正的荒唐。
除了过往已开垦的土地无需缴税，法令颁布后新开垦的土地每年都得缴纳巨额的税金，这才是联邦粮食缺口一直增长的原因啊。
我觉得关于这些，联邦应该和农场主们好好谈一谈。”
伯克将军对南方了解不深，不过他知道在昆尼尔市里农场主协会这一议团的影响力巨大，不少市代表背后都有这个议团活跃的痕迹。
“有些事情看上去像平湖一般平静，实际上底下藏着的可能是大漩涡海。”
平湖，昆尼尔市最大的人工湖。
唐恩为两人斟满酒水，说：“有些东西看上去就像是飞艇的气囊，只不过缺少足够的外力去捅破它那层看似坚固的外皮。”
伯克将军没有去动酒杯，而是继续说：“南方的农场是目前联邦最大的粮食供应场，在没有好的方案代替它之前，谁也不能动摇那群畜生奴隶主。”
“是的，只不过我确实有个好方案。”
“什么？”
伯克将军先是一惊，而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你有什么想法？”
“我看了南方的地形，大规模的机械化收割才是它的未来，它不该建立人的血肉上。”
“曾经有人做过，但困难往往不是来自土地。而且机械的投入往往意味着更高的成本，这个奴隶相比是不足以令联邦心动的。”
唐恩递出一份情报：“那是之前，现在我有一个机会。”
伯克将军接过情报查看，克制的神情再也无法掩盖瞳孔的震惊。
“南方居然出现饥荒？”
唐恩叹了口气，说：“其实饥荒本不该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只是如今外面的粮价上涨，农场主们正趁着这个时机大批卖出粮食换取银币，哪里还舍得把珍贵的粮食喂给奴隶们。
奴隶们的口粮进一步缩减，再加上一点小小的天灾，死亡逼迫他们不得不起来反抗罢了。”
伯克将军问：“这件事多少人知道？”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我们特情厅稍微灵通一点的缘故是最近总部刚想在南方建立分部，结果被农场主和地方民兵抵制，后来我们派人了解了下情况。”
唐恩知道伯克将军的担忧，他在担心这场因饥荒引发的奴隶暴动会进一步升级，最后影响远征军的全盘部署。
“这是他们的意思，他们相信你的计划能控制住当前的局面。”
唐恩默认了。
其实昆尼尔席会和总部此刻都还没有回应，不过他相信自己的计划足以打动上面。
伯克将军记下情报的内容，放下了情报后，起身穿好伪装的衣物。
“这件事我会回去仔细考虑，如果情况真和你说的一样，那么我会考虑你的计划。”
“不急，我这两天刚好要参加祭祖会。”
伯克将军喝了口雪酒，说：“我会去的。”
安排琳达送别伯克将军，唐恩听到了通讯器的提示音。
“一号，内务局要特情厅的全部雇员资料？”
“嗯，市代表议会要求高圆桌会议加强对官方雇员的资质检核，我在昆尼尔席会上和另外两位沟通了这件事，他们也都在考虑，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唐恩猜想所谓的考虑估计是有了初步共识，现在就是看特情厅总部和各分部的意见。
“我不同意。特情厅的职责特殊，特别是调查部还有很多情报工作。如果我把特情厅全部雇员的资料上交，那是对他们的谋杀。”
科克咳了声，说：“不用说得这么严重，内情局和国土防御局今后也得加强雇员资质检核。不过你说得有道理，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都不给，我怕市代表议会会给你们压力，到时需要长垣来协调的话，这对联邦是种伤害。”
唐恩听科克退了一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可以交出次官以上雇员的资料，包括我本人的档案。”
“你们分部不少部门都是主管在负责具体事务。”
“正是因为他们危险，我才需要做好保密。”
科克犹豫了会，说：“我可以沟通。”
唐恩赶紧补充道：“我想在昆尼尔分部开设临时工岗位。”
“什么？”
“我们普通的外勤人员是无法胜任一些特殊任务的工作，考虑到今后内务局可能会过于关注特情厅的行动，我需要临时招募一些有特殊能力的人员来处理正式雇员不适合做的事务。”
“比如？”
“刺杀，或者武装侦察。”
科克转了转炭笔，说：“你的提议很有用，我会在席会上先和另外两位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