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与立春两个并不知晓她与顾三爷的关系,如意也并未说破,有些事不如就这样吧,只要当事人明白就好,她并不想解释太多。
因而她们两个一直以为安安与宁宁是顾三爷的孩子。
自从如意在江阴城郊安家之后,顾三爷时不时派人给她送点银钱,如意将这些钱都存了起来,她知道已经用了他不少钱,要不然当初她也无处立足,还有那锦绣阁也是靠着他给的安家费才盘下来的。
不过如今锦绣阁的生意渐渐上了轨道,如意盘算着过不了多久,就能将欠顾三爷的钱全部还清了。
想着他过两日便要亲自来看她,五如意心中有着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这五年来,如意从他送来信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如今已在那边站稳脚跟,带着自己的母亲一同生活,想来他一定是已经娶妻生子,过着美满生活。
“立夏,去春芳斋买几盒桂花糕,立春她最爱吃,想来今日她管着那两个小不点,定是受累了。”如意想起自家一双可爱的小娃娃,心里满是喜悦。
“夫人,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瞧瞧您的手,那郎中看着有些不靠谱吧?”看着夫人包成粽子般的手臂,立夏有些忧心忡忡。
“不会吧,就这么点小伤,又不用太高的医术。”如意看了眼自己的手,无奈地笑了笑。
“哎,你们是在那家医馆看的伤?”一个过路的婆子见她们两个走过来低声问道。
“是啊。”立夏见她长得慈眉善目,便与她搭讪起来。
“你们呀,哎,这么俊的小娘子,可别……”老婆婆欲言又止地说道。
“婆婆,这家医馆没问题吧?”立夏急了。
“你们不知道,他们家,啧啧,但凡去他们家看病的,你就别想好了,三五次都看不好,慢慢给你拖着,不把你身上的钱榨干你就别想好。姑娘,趁这会儿,赶紧找个靠谱的大医馆瞧瞧,别到时候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手残疾了。”老婆婆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去的时候,那医馆可是一个病人都没有吧?那就对了,附近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德行。”
说完她看了眼如意,惋惜地摇了摇头,匆匆走了。
“夫人,这可怎么办?都怪婢子,以为这家医馆离得近,哪知却是个黑心医馆。”立夏听了直跺脚,“我们快走,前面大街上有家回春堂,我们去那里看。”
“立夏,别慌,我不过是擦破点皮,至于你这般着急。”如意拉住她的手说道,“回去吧,等回去拆了那纱布,你帮我上些药膏就好了。”
“不行,不行,夫人,一定要去回春堂看看,万一那黑心的医馆给您下了留疤的药,他们还指望着卖那天价的祛疤膏呢。”
立夏不容分说,拉着如意就往前走。
春日午后,微风徐徐,街头人来人往,如意不好与她争执,只好随着她往大街那边而去。
回春堂就在热闹的西门大街上,如意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顺着人流往前走。
泰丰楼靠窗的包间,苏炫之倚在高背椅上闲闲往下看去。
要不是书香墨影两个非拉着他上来,他才没有心思来这里用膳。
“世子,这家的叫花鸡是一绝。”书香拿着菜单殷勤说道。
苏炫之抬了抬手,目光随意瞟向对面的怡春院,那是江阴最大的花楼,即便这会儿还没到迎客之时,但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做小生意的小摊贩。
菜陆陆续续地端了上来,这种大酒楼的伙计都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这位客人非富即贵。
“这位公子,我们这里有弹琴的姑娘,公子是否……”伙计话还没说完,就被书香轰了出去。
他知道自从如意姑娘没了,世子再没有真心高兴的时候,对这些寻欢作乐之事更是没有兴趣。
苏炫之面上并无波动,只站起来倚在窗边观察着人来人往。
“咦,这两位不就是?”书香探过头来惊声说道,“不就是在李府门口与我们擦肩而过的两位女子?”
“什么女子?”苏炫之微微蹙眉,朝着书香的视线所及看过去。
“世子是……”书香话还没说完,就见刚刚慵懒的世子如同一阵疾风冲出了包间。
他诧异看向一旁的墨影,见他如自己一般摸不着头脑,立马叫道:“还不快追!”
他们两个急忙追了出去,后头的伙计见人都跑了,急得大声叫唤:“快拦住他们,有人吃霸王餐了!”
眼见着人一拥而上,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而世子早已消失不见,书香取出荷包往伙计怀中一扔,撞开前头的人,灵巧地钻了出去。
苏炫之站在大街往前看去,早已不见那两位女子的身影,他后悔万分,若是刚刚自己从三楼的包间一跃而下,或许他就不会与他们失之交臂了。
“公子,您……”书香好不容易在人群中看到自家世子,忙挤过去问道。
“书香,你说,刚刚那女子是不是如意?”苏炫之攥住书香的领子急切地问道。
“如意姑娘?”书香诧异看他,心想世莫非疯病又发作了,见个女子都以为是如意。
“是不是,你说啊?”苏炫之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公子,放……放开奴才,奴才刚刚没有看清那两位女子的正脸,所以……”书香猛得咳嗽起来。
望着书香涨红的脸,苏炫之慢慢放开了手,低声呢喃:“我不会看错,是如意,就是她,我绝不会看错。”
他内心狂喜,老天真是垂怜他,如意,他的如意居然还好好的活在世上。
“去医馆!”他低声喝道,“她的手受伤了,很可能会去医馆,我一定要找到她。”
回春堂一角,老大夫看了看如意的手说道:“夫人,你幸亏来了我们回春堂,要不然你的手铁定要留疤了。”
“大夫,那黑心医馆给我们夫人用了什么药?真是太气人了!”立夏气得柳眉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