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敏回来就躺在床上了。
白宝山把塑料袋打开,倒出玉米和两支枪。
哎呀,我可告诉你啊,白宝山,枪你可别给我放家里,
我不会把枪放在家里的,现在天大亮了,到了晚上,我去把它弄出去。
白宝山极少吸烟,在他遇到为难的事情时,偶尔吸一两支,白宝山从第一次到徐水踩点,到平安的把枪取回来,整整用了50天,这件事情,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不过这事也留下个尾巴,那就是谢玉敏,谢玉敏看见了枪,徐水抢枪有了第二个知情人,这对他来说是不允许的,白宝山需要考虑在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除掉这个隐患。
他在河边石头墩上把烟灭了,回到出租房后,一言不发。
谢玉敏说,回来了。
过来。
看什么呀,我让你过来,一把把谢玉敏手中账单给扔在床上。
你干什么呢?
你坐下。
你这是怎么了?
白宝山走了过去,谢玉敏,你过去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人,现在你全都看见,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我怎么想有什么用,我管你,你听我的吗,所以啊,往后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管,我自己做我的生意,反正你干什么也与我没关系。
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啊。
你在四川不是问过我吗,是不是杀过人,我实话告诉你,我杀过人,我在新疆杀过人,回来又杀了人,我抢的第一条枪,是用木棍子抢,我把那个哨兵打昏了过去,以后嘛,我又想抢手枪,每次我都开枪杀人,这次到徐水,我抢第二条枪,我开枪,这两个当兵的给打死了。
是打死了一个当兵的。
你怎么知道?
我我在那个徐水的招待所,听一个服务员说的。
我告诉你,我抢枪是要干事情,你说你跟我在一块,我干我自己的事情,你做你的买卖,这可能吗?
那你说怎么办呀?
现在我的枪你看到了,我的事,你全都知道,你跟我一起到的徐水,把枪取回来,我们两个已经拴在一起了,你知道这是什么事,事情要是透露出去,我去死,你也是死,我杀人不当回事,你明白吗?我要是想杀你,我很容易就能做到,我现在就可以掐死,我可以对人好,也可以对人不好,你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一条是死心塌地地跟着我,还有一条,我现在不说,你要是对不起我,我不仅杀死你,而且我要到四川杀你全家,你好好想?
谢玉敏被他掐的喘不过气了,流下失望的眼泪。
白宝山又到外面点上烟,经过一夜的思考,白宝山还是觉得要把谢玉敏除掉,他来到后山挖了一个两米多的坑,他要保全自己,就是消灭知道他秘密的人,不能留活口,挖的很像树坑,其实,他用来埋谢玉敏的,白宝山把坑挖好之后,把铁锨藏在不远处,并准备好杀死谢玉敏的铁榔头。
白宝山回到母亲的家里,老太太从菜市场买菜回来,这两天您怎么没过来吃饭?
哦,我跟她呢,出了趟门,囤点货。
我说呢我到市场上,也没看见小谢在这卖东西,今中午过来吃饭啊,你看我买的鱼买的肉,给你们改善改善。
妈,坐。
哎。
她,她来不了。
怎么了,闹矛盾了?你给我说清楚了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她到外地做生意去了。
你们俩吹了?
差不多,白宝山说完,转身就走了。
老太太很失落,儿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过日子的女人,就这样没了,宝山,你干嘛去啊,不吃饭了。
白宝山走出模式口后回到出租屋,然后,他带谢玉梅去吃她最喜欢的四川火锅店,点了不少的好菜,还点了一瓶好酒。
谢玉敏起身给他倒满了酒,之后拿着酒瓶看了起来,这酒挺贵吧,肯定花了不少的钱,哎,今天你怎么想喝酒了呢?
白宝山一口闷了一杯,我今天高兴,想喝。
你这人真行,说不喝嘛,就不喝,说喝呀,喝了也没事。
你还想吃什么,你点。
我吃涨了,哎,吃肚脐眼这儿都翻起来了,哈哈,你听不懂啊?哈哈哈,我的意思就是说,我吃的太饱了,肚脐眼都翻起来了。
两人吃完后,白宝山还特意买了两个冰棍,给。
哎呀,还吃啊?
不吃白不吃,再不吃就吃不着了。
瞎说,今天吃不着还有明天吗。
给,你到底吃不吃?
一根也不给你,我全吃了。
在回出租屋的路上,白宝山说,哎,走,今天我带你走个近道,来。
那我们是去哪啊?
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
咱们去爬山。
大半夜的爬什么山呀?
你敢不敢?
你敢我就敢。
好,走吧。
谢玉敏还以为白宝山带她去玩,一路上乐呵呵的。
白宝山把她带到了埋坑的附近,突然停了下来。
哈哈哈,宝山,这里黑漆漆的,怪吓人的,哎,这什么地方?
白宝山双手放后背上,从腰里把铁榔头拿到手里。
宝山,你别吓唬,你怎么,不说话呀,你怎么了?
白宝山正想下手呢,此时,谢玉敏突然上前抱住他。
本来就犹豫的白宝山,此刻心都化了,推开谢玉敏,把铁榔头扔了。
留在原地谢玉敏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宝山,你等等我呀。
白宝山转过身说,你慢点走,别摔着。
1996年秋,抢劫银行轰动北京的特大持枪抢劫运钞车案破获,主犯鹿宪洲及其团伙成员先后被逮捕,这一案件的侦破,显示了人民公安的强大力量,给北京市局广大民警以极大振奋,对408专案组的指挥员,侦查员,也是一个巨大的鞭策,这是动力,也是压力,至此中央点名限期破案的全国要案,只剩下一号案件408系列袭军袭警案,这块硬骨头没有啃下,刘维震心情沉重。
纪国梁拍了拍刘维震的肩膀,你们408专案组应该加把劲啊,鹿宪洲的案子已经破了,可是4088专案组还毫无头绪,我们不好向部里重要交代吗?
刘维震边走边说,这个案子和案子不一样,鹿宪洲这个案子呢,只不过就是三要素,一枪二车三人,抓住这三条线索往下摸呢,肯定会有结果,怎么样,最后还是在车上出结果,可408这个案子不一样,408这个案子只有枪支一条线索,可是这支枪呢,始终也没有打响,也没有出现,我们不也是干着急吗?
你呀,总是振振有词啊,各个案件都有不同,都有它自身的规则,有的是时间问题,不过时间不等人呐。
哎,时间问题不好说。
春阳这时走了过来,哎呀,借这个鹿宪洲案件的东风,给408专案组再鼓下劲。
走吧,到我办公室里头,再好好议论议论。
春阳看着维震垂头丧气的样子说,今天维震受了点刺激。
哈哈哈,来,坐坐坐,坐坐坐吧。
来,坐。
刘维震说道,案子打不开局面,脸上没光。
纪国梁问道,维震呢,你哪来的那么大情绪啊?408专案组我是组长,你做具体工作,要说脸上无光,首先是我脸上无光吗,对不对?你呀,呃,今天请你们来,首先还是鼓劲的问题,案子出现了停滞了,大家容易产生疲塌情绪,对我们所做的重要判断,容易产生怀疑,比如337汽车总站作为重点区域的判断,犯罪嫌疑人与新疆与徐水有某种联系的判断,犯罪嫌疑人肯定会继续作案的判断,犯罪嫌疑人有可能当过兵,或者受过军事训练的判断,犯罪嫌疑人可能受过警方的打击的判断,那么,这些个判断,都是我们当时根据现场的痕迹和物证,做出来的科学判断,所以必须坚持下去,是不能够动摇。
春阳从办公桌拿起一个烟,坐到沙发上点了起来,其实,这也正是锻炼我们刑事警察的基本素质,作为一名指挥员,没有稳定的思路是不行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更是不行,要牢牢地抓住几点,把工作做扎实,相信也还是在这几点中出线索。
徐昌明说道,二位领导在批评我。
这不是批评,我们要共勉。
刘维震说,明白了,领导的意思是,重要线索和基础工作都要抓,尤其是基础工作,这样,我下午就带他们到石景山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