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仁心头一沉,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他没想到娄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这让他措手不及。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娄父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笑了笑,说道:“友仁,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是你好好想想,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机会?”张友仁苦涩地笑了笑,“什么机会?牺牲自己的幸福,换取棒梗的工作?”
“话不能这么说,”娄父说道,“晓娥是个好姑娘,温柔贤惠,知情达理,你娶了她,不会吃亏的。”
张友仁沉默了。他承认娄晓娥的确是个好姑娘,可是他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他心里装着秦淮茹,尽管他知道秦淮茹对他并没有那种意思。
“娄厂长,我……”张友仁刚想开口拒绝,却又想起棒梗和秦淮茹的困境。如果他拒绝了娄父,棒梗的工作怎么办?秦淮茹一家又该怎么办?
他内心挣扎着,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劝他答应,一个劝他拒绝。
娄父看着张友仁纠结的表情,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张友仁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一定会为了棒梗和秦淮茹答应他的条件。
“友仁,你也不用急着答复我,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然后再给我答复。”娄父说道。
张友仁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厂长办公室。他走在路上,感觉脚步沉重,仿佛背负着一座大山。
他回到车间,心不在焉地工作着。同事们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勉强地回应着。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也没什么胃口,只是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
傻柱端着饭盒走了过来,坐在张友仁对面,笑着说道:“友仁,怎么啦?今天没精打采的,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张友仁叹了口气,把娄父提出的条件告诉了傻柱。
傻柱听完,顿时瞪大了眼睛,说道:“什么?娄厂长让你娶娄晓娥?这…这也太…”
“太什么?”张友仁问道。
“太…太突然了吧!”傻柱说道,“友仁,你…你打算怎么办?”
张友仁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还没想好。”
“友仁,我觉得吧,娄晓娥虽然不错,但是…但是她毕竟是厂长的女儿,你要是娶了她,以后在厂里,恐怕…”傻柱欲言又止。
张友仁明白傻柱的意思,他是在担心他娶了娄晓娥之后,会被别人说闲话。
“傻柱,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张友仁说道。
傻柱拍了拍张友仁的肩膀,说道:“友仁,别想太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张友仁苦涩地笑了笑,说道:“但愿如此吧。”
下午下班后,张友仁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秦淮茹家。他想把娄父提出的条件告诉秦淮茹,听听她的意见。
他来到秦淮茹家门口,敲了敲门。
门开了,秦淮茹站在门口,看到是张友仁,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友仁,你怎么来了?”秦淮茹问道。
“淮茹,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张友仁说道。
秦淮茹把张友仁让进屋里,给他倒了杯水,问道:“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张友仁喝了口水,然后把娄父提出的条件告诉了秦淮茹。
秦淮茹听完,顿时愣住了,手里的杯子也差点掉在地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友仁,半天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秦淮茹的脸色变幻莫测,像是有一场风暴在她的内心酝酿。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友仁,你…你真的要娶娄晓娥吗?”
张友仁看着秦淮茹,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伸出手,想要抓住秦淮茹的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像是催命符一般敲击着张友仁和秦淮茹的心。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是贾张氏,她一脸焦急,看到秦淮茹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语气急促地说道:“淮茹,不好了,棒梗…棒梗出事了!”
秦淮茹脸色大变,一把推开贾张氏,冲了出去。张友仁也赶紧跟了上去。
贾张氏在后面追着喊道:“哎,友仁,你等等我啊!”
三人一路跑到医院,只见棒梗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棒梗,棒梗,你怎么了?”秦淮茹扑到病床边,哭喊着问道。
医生走了过来,说道:“病人食物中毒,现在情况很危急,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手术?要多少钱?”秦淮茹问道。
“至少要一百块。”医生说道。
一百块!这对于秦淮茹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她家徒四壁,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
她无助地看向张友仁,眼神中充满了祈求。
张友仁咬了咬牙,说道:“我去想办法。”
他转身跑出了医院,心里焦急万分。一百块,去哪里弄这么多钱?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娄父。如果他答应娶娄晓娥,娄父肯定会帮他解决这个难题。
可是,他真的要为了棒梗,牺牲自己的幸福吗?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这时,他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家当铺。
他走了进去,把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一块祖传的怀表,当了五十块钱。
五十块,对于一百块的手术费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他拿着钱,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当铺。
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回头一看,是傻柱。
“友仁,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傻柱关切地问道。
张友仁把棒梗的事情告诉了傻柱。
傻柱听完,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递给张友仁,说道:“友仁,这些钱你先拿去用,不够我再想办法。”
张友仁看着手里的三十块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紧紧地握着钱,哽咽着说道:“傻柱,谢谢你。”
“谢什么,咱们都是兄弟。”傻柱拍了拍张友仁的肩膀,说道。
张友仁拿着八十块钱,回到了医院。
他把钱交给了医生,医生立刻安排棒梗进行了手术。
手术很成功,棒梗脱离了生命危险。
秦淮茹抱着张友仁,哭得像个泪人。
“友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棒梗。”
张友仁轻轻地拍着秦淮茹的背,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他看着秦淮茹梨花带雨的脸庞,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贾张氏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友仁,你可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不过,这八十块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啊?”
张友仁一愣,随即苦涩地笑了笑。
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欠着傻柱三十块钱,而他身上,现在只剩下两块钱了……
贾张氏尖酸刻薄的话像一根针,扎进了张友仁的心窝。他窘迫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兜里仅剩的两块钱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秦淮茹感激涕零的泪水此刻也显得有些讽刺,他救了她的儿子,却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傻柱见状,站出来打圆场:“贾大妈,瞧您说的,友仁刚帮了大忙,哪能这么快就提钱的事儿。棒梗这手术费,咱们大伙儿一起想想办法。”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鼻子哼了一声:“谁跟他是大伙儿?他一个外人,凭什么花咱们的钱?八十块呢!八十块都能买多少棒子面了!”
秦淮茹连忙拉了拉贾张氏的衣角,小声说道:“妈,您少说两句。” 她心里也清楚八十块不是小数目,但毕竟棒梗的命是张友仁救回来的,贾张氏这话说得太不近人情。
张友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苦涩,对傻柱说道:“傻柱,你的三十块钱,我过几天一定还你。” 他又转向贾张氏,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坚定:“贾大妈,剩下的五十块,我也会尽快想办法还上。我张友仁虽然穷,但还不至于赖账。”
贾张氏还想说什么,却被秦淮茹强行拉走了。病房里只剩下张友仁和傻柱两人。
傻柱叹了口气,拍了拍张友仁的肩膀:“兄弟,别往心里去,贾大妈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
张友仁苦笑一声:“我明白。” 刀子嘴豆腐心?他可不这么认为。贾张氏的刀子嘴扎人太深,他看不到那所谓的豆腐心在哪里。
“你打算怎么办?五十块可不是小数目。” 傻柱关切地问道。
张友仁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当了怀表,借了傻柱的钱,他已经山穷水尽了。
“要不,你去问问娄家?娄晓娥她爸肯定能帮上忙。” 傻柱提议道。
提到娄晓娥,张友仁的心更乱了。娄父确实说过,只要他娶娄晓娥,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