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辉一直冷眼旁观,直到这时才慢悠悠地开口:“我跟秦淮茹是朋友,今天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她,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误会。”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烟,递给两个干事,“两位同志,辛苦了,抽根烟。”
两个干事接过烟,脸色缓和了一些,年纪稍长的干事说道:“既然是误会,那就没事了。不过,以后要注意影响,别让人说闲话。”
冯辉笑了笑,“明白,明白。”
他说着,走到秦淮茹面前,轻声说道:“淮茹,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秦淮茹低着头,没有说话。
冯辉骑上自行车,潇洒地离开了四合院。
王大锤看着冯辉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冯辉对秦淮茹究竟是什么心思,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
他走到秦淮茹面前,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道:“淮茹,别怕,我会保护你。”
秦淮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王大锤,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就在这时,傻柱提着饭盒,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傻柱刚跨进四合院,饭盒里的香味便弥漫开来,顿时引得周围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了过来。许大茂率先开了口,语气尖锐:“呦,这不是傻柱吗?瞧瞧,甭管院里闹得多凶,他总能混得风生水起!怎么着,今天是给谁送爱心饭呢?”
“你咬到骨头了?”傻柱不屑地瞥了许大茂一眼,把饭盒摇了摇,“这不是单位剩下的饭菜,想着吃不完浪费,就提回来解决一下呗。哦,对了,不是给你带的,免得你多想。”
许大茂一听,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冷哼一声:“切,谁稀罕你单位那点狗食似的东西!”
这话引得围观的街坊们一阵窃笑,傻柱也不再理会,径直走近王大锤和秦淮茹身边。他看了看秦淮茹红肿的眼眶,又瞧了瞧站在一旁怒气未散的王大锤,眉头微皱:“哎哟,这是咋了?谁吃了豹子胆敢欺负我们淮茹姐?”
秦淮茹本就还沉浸在委屈和愤懑中,闻言身子抖了抖,低下头,一言未发。王大锤则哼了一声,盯着许大茂的方向,“欠收拾的臭嘴,早晚给缝上。”
傻柱闻言眼神一冷,压低声音说:“又是他?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随后,他故作轻松地将饭盒往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一放,揭开盖子,热腾腾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行了行了,别闹心。淮茹姐,来瞧瞧,你今天也没吃饱吧?正好,这里面有扣肉、红烧狮子头,还有一盘素炒豆芽,尝尝?”
秦淮茹抬眼看了看饭盒,又看了看傻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依旧没有动手。
王大锤见状,犹豫了一下道:“柱子,饭菜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这会儿淮茹心情不好,也吃不下什么。再说了,要是总让人说闲话,对谁都不好。”
“说闲话?”傻柱一听,顿时嗤笑一声,“咱本分做事,管他们说什么?瘪嘴老鼠多,可咱掏心窝的好。我傻柱送一顿饭,天塌不了。我倒想听听,他们还能说出朵什么花儿来!”
这话说得倒也痛快,但王大锤的心里却更添了几分酸楚。他低头看向秦淮茹,顿觉对方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样,像是竭力掩饰什么。
不远处,悄然回到自家门口的许大茂,靠着门框,摸着下巴嘿嘿冷笑:“哟,这戏真是一出接一出。薛定谔的饭盒,谁赢了都能分一口汤——啧啧,真精彩……”
王大锤听着这些阴阳怪气的风凉话,拳头攥得更紧,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掠过方才秦淮茹眼中透露的那抹隐秘。他隐隐感到,冯辉的事情恐怕远不止是一个单纯的“朋友”来访。这个冯辉,到底是谁,又凭什么对秦淮茹如此关心?
正想着,王大锤听到秦淮茹低声说道:“大锤,算了吧,回去歇着吧。柱子,饭菜还是你吃吧,我……我真的不饿。”
片刻之间,那股本就有些尴尬的气氛再次凝固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陌生的身影推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出现在院门口,脸色阴沉。他目光扫过人群,停在秦淮茹身上,冷冷开口:“秦淮茹,该还我的帐了吧?”
王大锤的眉头倏地皱紧。推自行车的男人歪着嘴角,似笑非笑,语气冰冷刺骨:“怎么,见了我,哑巴了?”他朝秦淮茹走近一步,脚步踩得格外响,像是有意敲打众人,吸引院里所有人的目光。
秦淮茹抬头,脸色瞬间煞白,嘴唇抖了抖却一时吐不出半个字。这男人,看模样三十往外,不算高壮,但俯视的目光分明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狠劲,手掌因常年劳作生出厚茧,往自行车上那么一撑,仿佛要把整个胡同的空气压下去。
“怎么回事?”傻柱率先开口,站到秦淮茹身前护住她,目光一寸寸打量着来人,“这哥们,你走错了地方吧?我们这锅里没你的那份儿,不如哪凉快哪待着去。”
男人听了,嘴里的烟卷沉下去,冷哼一声,用脚尖踢了踢脚边的破自行车:“我跟淮茹的帐,外人最好别插手。今天,是算事儿,不是找茬。”
“哥哥,话可别说得这么冲。”王大锤忍不住了,从傻柱身后走出来,语气平静但却透着刀子似的锋利,“淮茹要真跟你有清清楚楚的‘帐’,那咱大伙儿当听众倒无妨。但要不是……”他将话压得很低,“你就是找错门了。”
秦淮茹听着这生硬的噼啪声响,眼底的慌乱藏是藏不住了。她迅速拉了一把王大锤,低声急促道:“大锤,别管这事儿,他……他就是来瞎闹的……”
男人嘿然一笑,拿出一个皱巴巴的本子甩在院地上,语气不屑:“瞎闹?三张单据,签字盖章的年份、金额、用途一清二楚,别告诉我这账本是假的?秦淮茹,我再问你一遍,这钱你拿不拿得出?”
吃瓜的街坊们一听,立刻炸开了锅,议论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掩不住的兴奋——“哎哟,又欠钱?这回真的假的?货真价实还是空头支票?”“啧啧,这女人,窗户一关,里头不知道藏了些啥……”
秦淮茹手心冷汗涔涔,连连摆手哀求:“刘财,我不是说了吗,宽限几天,我,我一定凑给你!你这样……你这样直接来我家院里,是想毁了我吗?”
“宽限几天?”刘财冷笑一声,抬脚踞在地上,一副赖定不走的姿态,“秦淮茹,当初借钱的时候你眼眶红通通的,我就信了你这苦命人一家子可怜。现在倒好?你闺女吃鸡蛋,儿子读书,饭得顿顿饱,还让人给送上门,轮到老子要钱了,你知道苦了?”
他这几句话,字字戳心窝,连听得围观的街坊们都止不住专注起来,盯着秦淮茹等着答案。傻柱的脸色越发难看,一步上前,怒瞪着刘财:“行了,差不离得了!欠账的事好说,但不能在人院子里撒野。今儿,你想怎么着?”
刘财一侧头,懒得理会傻柱,只是瞥了眼王大锤,似笑非笑,“这不是有实诚人吗?看不出哟,小秦姐,你还藏了个‘财神爷’。既然他们这么心疼你,这账也不该难吧?”说着,他似懒非懒地靠在自行车把上,拿起烟卷假模假式吸了一口,冲着秦淮茹嘲弄地吹了个烟圈。
王大锤听到这话,攥紧了拳头,眼神越发冰冷。他恨不得现在一拳砸过去,却到底按住火气,盯着秦淮茹问:“淮茹,这账,是真的?”
秦淮茹的唇颤了颤,眼里的泪光摇摇欲坠,但她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赶紧别过了头,似乎不忍面对他的目光。
气氛僵凝到了极点,这时,许大茂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哎哟,这戏大的哟!秦嫂子,该不会是街头巷尾那点荒唐事儿,真给人捅了窗户纸吧?”
王大锤头一偏,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间冷哼了一声:“大茂,你信不信我先撕了你这破嘴?”
王大锤侧站着,眼神像猎犬般冷静又危险。他扫了秦淮茹一眼,声音微沉却透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力度:“淮茹,退开点。这事儿,我替你扛。”
“什么?!”秦淮茹几乎失声,眼中的慌乱写满了不安,“大锤,不关你的事——”
“我说了,退开点!”王大锤语调陡然提高了几分。他一甩腕子把自行车上的账本捡起来,扬了扬,冲着刘财冷笑:“你不是要账吗?今儿账算清了,你也别在这儿继续撒野。”他语气平静,却咄咄逼人,“说吧,还欠多少?”
“哟,有人要当大财主了?”刘财的眉梢一挑,眼中满是玩味,寸步不让地靠近了几分,“这账是还得,但怎么个还法,也得看你真有几分能耐吧?别玩个大话哄人的把戏,最后跑了自己逼急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