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向嫣娇被禁足,可一应该有的都没有短她少她,毕竟又不是犯了杀头的死罪,只是被人看到见了男人而已。向府的丫鬟手脚都很麻利,不一会儿就端来了点心和茶水,刘恒辰抱拳没有喝茶,只是看着向嫣娇窘迫又羞怯的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好一会儿功夫,向嫣娇脸上的红晕才稍稍褪去,她也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他...生的眉清目秀,说话轻声细语的,而且饱读诗书十分有才华。”
“读书人?在哪上课啊?”
向嫣娇有些苦恼的样子。
“是在城南的那间书院念书,他家里情况不是很好,父母年迈,都是他挑灯抄书交的束修。”
读书人,家里条件不好,抄书上学,眉清目秀,书生气十足。刘恒辰觉得这bUFF要被叠满了,可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他继续问道。
“哦,那还挺刻苦的,想必已经中了秀才?”
“对呀!已经是秀才了,他的文笔不错,我还看过呢!”
“诶?姐,那他家是他独子么,还是有其他兄弟姐妹?”
“这个我没过问,不过我派人打听过,说是家里有两个姐姐,已经嫁了人。”
刘恒辰鼻腔轻轻喷了一股气,这戏码他可太眼熟了...怕是这家是个扶弟魔,生了两个闺女还要继续生弟弟,跟何妮子家的情况可太像了,他此时对这个男人的好感已经败光,但为了不让向嫣娇有逆反心理还是顺着她的话说。
“这样啊,那还挺好的,那姐是咋跟他认识的?”
一说起这个,向嫣娇刚褪下的红晕又染上面颊,她拿出帕子轻轻搅动着,支支吾吾的讲起这事儿,就是年底的庙会,向嫣娇出去上香祈福,然后路上行人太多,她一个不小心衣裙被一辆马车搅住了,然后身边的丫鬟年纪也不太大,经不起事儿,最后是那名男子出手相助,把衣裙拆开,又一路护送向嫣娇到庙里,再送她回府附近,两人这算是初遇。
随后又偶然撞见,一来二去就开始通书信云云。
当然,这些也只是刘恒辰提取出来的信息,向嫣娇所用的辞藻要丰富的多,又说那人风度翩翩,又说那人对她礼待有加之类的,极尽溢美之词,刘恒辰倒是能理解,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可他真觉得这故事太老套了些,像是小时候看的那些电视剧,只不过男女主要对调一下。
前世他的那些朋友也跟他说过这种事情,起初他听到那些俗套桥段还会露出表情,而现在已经可以波澜不惊的听完整场,然后一边在脑子里分析了。
无非两种情况,一个是设计这出戏为了攀高枝儿,一个是真绅士误打误撞,刘恒辰反正是更倾向于前者,毕竟他多少有点儿疑心病。
向嫣娇平日也鲜少与人提起这些过往,但这些场景在她脑子里反复重演,她很想找人倾诉,身边的丫鬟虽然机灵,可男女之事显然对于她们来说超纲,爹娘肯定是反对的,刘恒辰这次来正好是让她解闷又有了宣泄的地方,话那是如泄闸洪水一般滔滔不绝,茶是添了一壶又一壶。
刘恒辰知道这种时候没必要多说啥,就很安静的听着,眼睛看着向嫣娇的眼睛,极尽真诚,时不时给一些回应,或是捧个哏之类的,向嫣娇越是越兴奋,连大年初一跑去与那男子私会的事儿都跟刘恒辰讲了。
“小姐,夫人请您和小少爷去用膳。”
“啊,哦,我知道了,即刻就去。”
江婼芝身边的丫鬟打断了向嫣娇的话头,她略有些失落,但思索片刻神色又亮了起来。
“对了弟弟,你初六得空吗?”
刘恒辰来的时候是下午,这会儿要去吃晚饭,他一个男孩子虽然可以睡在向府,他早就在向府有自己的房间了,可跟向嫣娇彻夜畅谈显然是不现实的,向嫣娇也知道这个理儿,她着实不想丢了刘恒辰这个完美的倾听对象,于是便再次出言相约。
这正好着了刘恒辰的道。
“有啊,咋了?”
“那...你还能过来么?”
刘恒辰露出了个不易察觉的笑。
“当然可以,只是姐姐天天憋在家里不闷得慌么,不如这样,我跟婶婶说一说,咱们出去找个湖边小馆坐下聊,能顺便看看风景透透气。”
“真的!?”
“我骗你干啥,想必有我作陪婶婶应该能松口的吧。”
“我就知道弟弟对我最好了,果然你是站在我这边的,那咱们快去吃饭吧!别让我娘等急了
!”
向嫣娇满是兴奋之色,能出去就意味着能见到他,到时候找个由头把丫鬟们支开,至于弟弟嘛...今天他都陪自己聊了这么久,半点嫌恶之色都没,想必也是很欣赏他的,到时候介绍他俩认识一下也未尝不可。
看着险些蹦跶起来的向嫣娇,刘恒辰知道自己这计是八九不离十了,他就是打算让向嫣娇讲个够的时候再猛地被掐断,他特地磨蹭了一会儿才过去,又发现从他跟向嫣娇开始聊天后,向嫣娇把丫鬟都屏退就能看出来这丫头平时肯定没人陪她聊这些七七八八的,身边的亲信估摸着早就被江婼芝调去其他地方当差。有他这个倾听者在,向嫣娇自然不舍得轻易放过。
到时候出来之后,他在稍微引导向嫣娇把人约出来,自己就正好能近距离观察观察这位“英雄救美”的男子再做定论,至于江婼芝那边,提前知会一声就行,以免引起他这个姐姐的怀疑。
二人都为了之后的事情在脑海里筹谋着,这顿饭吃的非常安静,只有江婼芝还苦口婆心的在劝阻自己女儿不要轻易私会男子。
“婶婶,先吃饭吧,姐姐都知道了。”
刘恒辰这话放在其他人眼里那叫造次,可江婼芝却完全生不起气来,毕竟他在向府都被叫成小少爷。
“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至于这么愁了,你们下午聊的如何,可还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