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定海神针被拿走了怎么办?东海会出事吗?”晏棠眉头紧蹙,满脸皆是忧虑之色。
敖光却只是轻轻一笑,双手抱胸,显得满不在乎。
“定海神针乃是当初大禹治水后留在龙宫中的,况且它出自太上老君之手。”
“现今这世上,无人能够将其取走。”
见敖光根本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晏棠不由得着急起来。
他一心想要提醒敖光切不可麻痹大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如果以后真的有一只……唔!”
刹那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自身体内部汹涌袭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在用力挤压着他的身躯。
这股力量极为强大,疼得他站立不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也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连一个字都再也无法说出。
“噗!”他一口鲜血喷出,将周围的水染得一片猩红。
双眼一翻,身体直直向后倒去。
“晏棠!”
万物的生长与繁衍,皆遵循着既定的规则和命运。
也都存在着前因与后果的关联。
自古以来,圣人敬畏起因,而凡夫则畏惧结果。
晏棠的出现,如同一道突兀的变数,打破了原本有序的世界格局。
倘若这一变数肆意改变既定的定数,那么所引发的后果必然难以承受。
天道绝不会坐视不管,自然会有各种方法来弥补、挽救这一失衡的局面。
“你所种下的因,与他人所结出的果,那将是你根本无法承担的重责。”
“不该讲的莫讲。”
那个声音庄严肃穆,其中蕴含的威势令人丝毫不敢产生质疑。
此刻的晏棠清楚地明白自己正处于梦境之中,放眼望去,四周尽是茫茫白雾,无边无涯。
他孤零零地站立在原地,嘴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封住,无论怎样努力,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而那位端坐在上方的白发老者,不用想便知定然是某位神仙,而且还是一位地位尊崇、法力高强的厉害角色。
不知过了多久,当晏棠的感知逐渐回归本体时,顿时感觉全身上下由内至外都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弱的呜咽:
“唔……好疼啊……”
在旁边守候了一天一夜的敖光,听到这声呻吟后,脸上露出喜色,急忙快步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
“棠棠,你终于醒过来啦!”
“现在还有哪些地方疼?我立刻施法为你减轻痛楚。”
他那微微抬起的手掌之上,有一层幽蓝光芒萦绕,宛如闪烁的繁星洒落,恰好落在晏棠的身躯之上。
瞬息之间,晏棠只觉一股清凉之意自肌肤渗透而入,迅速传遍全身,疼痛瞬间缓解不少,力气也开始逐渐恢复。
此时的晏棠,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他定了定神,试图将方才那个古怪离奇的梦境讲给敖光听。
只见他艰难地张开嘴唇,用极其虚弱的声音说道: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中出现了一个老头,他对我说了好多文绉绉的话。”
听到这话,敖光不禁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警觉。
晏棠突然吐血昏迷恐怕并非仅仅因为身体虚弱这么简单。
敖光连忙追问:“那老头长什么模样?可还说了其他的?”
然而晏棠却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苦思冥想之后才缓缓回答:
“……我实在记不得那老头的长相了,只隐约记得他叮嘱我千万不可乱说。”
说到这里,晏棠似乎再也无法回忆起更多的细节,话音戛然而止。
他一努力回想就感觉头晕得厉害,如同被一团浓雾紧紧包裹。
“好晕…想吐…”
“没事,忘了就忘了,你能醒来就好。”说着,敖光的手轻轻覆盖在晏棠的额头之上。
在法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之下,晏棠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没过多久便又一次沉沉睡去。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呼吸平稳而均匀,显然睡得十分安稳。
待他缓缓地合上双眼,进入梦乡之后,敖光并没有转身离开。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挺拔的身姿微微弯曲,显得有些消沉。
他微微垂着头,双眸凝视着床铺上熟睡的人,思绪万千。
他开始仔细回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尤其是晏棠所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敖光最终断定,这一切必定与定海神针有着关联。
那些高居于九天之上的神仙们到底在惧怕什么?
重重迷雾笼罩在敖光心头,让他毫无头绪。
敖光情不自禁握住了晏棠露在被子外面的那只手。
他小心地将其捧到自己的脸颊旁,感受着那微弱的温度透过掌心传递过来。
望着晏棠那张安详的面容,敖光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他绝不想让晏棠受到任何伤害。
如今仙界对于妖界的敌视态度已经愈发明显,甚至可以说是虎视眈眈。
那些自命清高的仙族们始终将妖族视为所谓的“邪门歪道”,充满了偏见和敌意。
面对如此错综复杂且混乱不堪的局势,敖光不知道究竟应该怎样做,才能够打破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