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听到声音,“唰唰”地向后转身看过去,见陌生男人抬腿,他们又自动分出一条路来。
钟煜斌顺着他们分出来的路,走到麦勇忠他们这边,看向孔家的人,“你们是孔祥的家人?”
“你谁啊?”
孔老三痞痞地问道。
“你们聚集在这里干什么?”
钟煜斌没有回答许老三的话,反问道。
“可能是一个星期之前吧?
麦家上门去找孔家算账,说是他们……”
吃瓜党里有好心人士,叽叽喳喳地把事情说了一下,“现在,孔家说麦家是污蔑他们,正在找他们算账呢。”
果然有自己听到的,差不多意思。
钟煜斌眉间闪过一丝儿了然,挑眉看向孔家父子几人,“你们怎么知道,麦家没有证据?”
“有证据的话,他们现在就摆出来啊,让我们开开眼界,看看证据长什么样子。”
孔老三痞气十足,还带着一丝儿嘲讽,“他们今天要是拿不出证据来,那他们就是在污蔑我们孔家,我们可以告他们,让他们赔钱。”
他只比孔祥大三岁,父母偏心孔祥,疏于对他的管教,让他慢慢的,就变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
孔祥说的那些什么名誉损失费,精神损失费,他都懒得咬文嚼字了,反正他们就是要让麦家赔钱,意思表达到位就行了。
“孔老三,闭嘴!”
孔祥站在后面,冲孔老三低喝。
父母的偏宠,和自己在读书上的天赋,让孔祥优越感十足,从小就看不起自己的三个哥哥,自懂事后,就从没喊过他们一声“哥”。
孔父孔母也从没管过他。
面对钟煜斌这个陌生男人,孔祥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儿不确定的慌乱。
为什么会慌?
他说不上来。
但又隐隐觉得,这个陌生男人可能会坏了他们的好事儿。
一番视觉对比,他很有自知之明地确定,自己不是钟煜斌的对手,扭头,在孔父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这位同志,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你还是先到一边去待着,我们和麦家正在处理一起非常严肃的事情。”
孔祥的担忧,让孔父也微眯起眼睛,细细打量起眼前的陌生男人。
见麦家的人,和这个陌生男人没有互动。
他果断决定,不管这个男人是什么来头,都把他当成个多管闲事的路人甲,赶紧把人赶走。
实际上,并不是麦家的人不打招呼。
而是他们也懵着呢。
谁也没有想到,钟煜斌会一大清早就出现在这里啊。
“如果我不到一边去呆着呢?”
钟煜斌淡淡地问道。
这不是无理取闹么?
自认已经是先理后兵的孔父,马上摆出地头蛇的架势,“那就别怪我们,把你请到一边去呆着!”
他带着四个儿子,自己的老伴儿和两个儿媳妇过来的呢。
光是他们家就有八口人,更别说后面跟过来看戏的人里面,还有好些是他们孔家的亲戚,他难道还怕一个外地人不成?
钟煜斌说的是国语,他不会说本地话。
而且他的口音,一听就是非常明显的外地人。
除了孔祥之外,孔家其他三个儿子,就连两个儿媳妇,听到孔父这话,都磨掌霍霍,准备把钟煜斌“请”到一边去呆着。
“爸,妈!”
听到别人说,才知道娘家父母居然一大早就过来找婆家算账,正在淘米的她,把锅往灶台一放,赶紧就冲过来了,“你们非得把我逼得活不去,才甘心吗?”
麦振国跟在她后面,径直往麦勇忠这边走,路过钟煜斌的时候,惊讶地停下来,看了他几眼。
那样子,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
别说是他了,就连麦佳慧到这会儿,脑子都还是懵的呢。
是以,当麦振国在她身边站稳,小声问她,“英雄同志怎么来了?”
她也只能懵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天都还没大亮呢,谁知道冷冻男人这个点怎么出现在这里?
“啪!”
一个巴掌声,打断了麦佳慧的思路,抬眼看过去,就看到孔父一巴掌,就把孔文英给打歪到一边去了,“养不熟的白眼狼,给老子滚到一边去,少在这里碍眼!”
“你们知道他……”
“贱蹄子!你不帮你爸和你哥他们也就算了,跟我过来,别在这里碍他们的事!”
孔文英想说,这个男人可是和派出所的人认识的,也许他也是派出所的人。
然而,见她一心只想着帮婆家,孔母气得对她又是骂,又是打地,顺便还把她给拖到一边去。
孔家涉案人员,全都齐了?
钟煜斌扫了眼孔家的人,脑子里将他们,一一和笔录上的名字配对。
这才亮明身份,“我是派出所的……”
钟煜斌不宜到,处亮明自己真实的身份。
于是,在马余财的案子之后,为方便他调查案子,派出所给他办了个工作证,就说是市里下来督导工作的,用的也是内部人员知道的通用假名。
这会儿光线还没那么亮,钟煜斌将工作证亮明一下,就收了起来,大家其实也没看清上面的字,只看到派出所的章印。
仗着人多,有肆无恐的孔家人,原本还在小声议论的吃瓜党,在这一刻,全部都安静下来了,他们仿佛是点了穴一样,怔怔地看着钟煜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现场的人,大概只有麦家的人是平静的。
就在大家怔愣间,钟煜斌缓缓从上衣的内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