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步云这话已经说得足够明白,我已经见过马处长,你们要我做什么事,我已然知晓。但我明天就要回来上班,你们安排的事,恕我无能为力。
电话那头是好一会沉默。
马非等人也是屏声敛息,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半晌,楼锦川缓缓说道:“我知道了,想回来就回来吧。”
随即,胡步云手机里传来连续的嘟嘟声,楼锦川已经挂了电话。没有试探,没有劝说,半句废话都没有。
胡步云知道,此刻楼锦川的愤怒不亚于自己。或许他恨铁不成钢,或许他恨自己不听使唤,总之,愤怒过后一定是深深地失望。
胡步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终于对一直强迫自己的强权人物说出了不,心情反倒轻松了许多。他已经下定决心,从这一次说不开始,以后谁想挖坑给我跳,爷都不伺候了。
胡步云放下手机,笑着道:“工作接洽不愉快,但私下里咱们是兄弟,这个什么时候都不会变。你们来了京都,我自当尽地主之谊,中午咱们不醉不休。不过呢,吃完这顿饭,你们该干嘛干嘛,我就不陪着了,收拾收拾,我明天得回去上班。”
那三人立即表示同意,反正话已经带到了,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事情成不成的他们无法左右,倒不如放轻松点,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私人感情就摆着这里,是没有水分的。
胡步云立即给宋晶的会所打了电话,报了自己金卡的编号,让中午给留个小包间。
李文奇看看时间,对胡步云说:“老弟,这会儿吃饭还早,你移步去我房间,咱俩聊点私事,可好?”
胡步云点点头,起身跟李文奇去他房间。李文奇给胡步云沏了茶,压低声音说道:“老弟你嘱托我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我仔细研究了二十多年前刘志峰被杀案的卷宗,卷宗里的材料做得很规整,可以说天衣无缝,我没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进展呗。咱们尽力而为就行了,实在查不出什么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胡步云给李文奇递了一支烟,缓缓说道,“只是我答应了刘盛,一定会帮他查下去,结果只能让他失望了。”
李文奇摆摆手,“你别急,听我说完。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展,我派人暗中走访了刘志峰的亲戚,以及他当年的同学、朋友、邻居、客户等,但因年代久远,获得的消息都很零碎。我在这些零碎的信息中,对经常和刘志峰交往的人进行了梳理,逐渐,一个名字的出现,让我颇感意外。”
“什么名字?”胡步云急切问道。
“李恒丰。”李文奇缓缓说出了这三个字,语气很沉重,生怕胡步云听不清楚。
胡步云大吃一惊,“李恒丰?你是说北川首富李恒丰?他怎么会和刘志峰一家扯上关系?这也太能扯了吧?”
李文奇点点头,“是的,就是他。他本来和刘志峰是没有关系的,但他和刘志峰的妻子沈秋菊有关系。我到沈秋菊的老家进行了核实,确定李恒丰和沈秋菊是高中同学。”
说到这里,李文奇顿了下,“接下来的事涉及到刘盛的隐私,你确定我还要继续说下去吗?”
胡步云沉吟着道:“当然,揭开这个陈年命案的真相最重要,个人隐私先放一边。”
李文奇继续说道:“沈秋菊当年的美貌远近闻名,在学校是当之无愧的校花,身后追随的男生趋之若鹜。但沈秋菊家教颇严,一心放在学习上,未敢分心。而同班同学李恒丰不仅人长得帅,脑子也极聪明,学习成绩拔尖,借助给沈秋菊补习功课的机会,对沈秋菊穷追猛打,都是青春懵懂的孩子,谁也扛不住热火朝天的爱情,就这么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但纸是包不住火的,两人的校园恋情没多久就暴露了。当年,人们的思想还很传统,社会包容度远没现在这么高,所以学校对学生谈恋爱是零容忍态度,把两个人都开除了。
那时候沈秋菊还没满十八岁,但回家不久就嫁了人,丈夫就是刘志峰,家里是开家具厂的。不少人知道沈秋菊的过往,认为她是个不正经的女人,所以有些心怀不轨的男人都对沈秋菊虎视眈眈,想在她身上占点便宜。但沈秋菊和丈夫恩爱如宾,对那些男人敬而远之,从未做出对不起刘志峰的事。婚后第七个月,沈秋菊就生下一个儿子,就是刘盛。此后多年,沈秋菊再也没有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