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贾诩眉头紧锁,那眉头犹如两道纠结在一起的山峰。
他手持铜尺缓缓划过地图上的等高线,目光深邃而冷静,声音沉稳而冷静,“要让赵无敌相信今夜袭击他的是黑风寨的人。”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封存的密信,封印处那并州马贼特有的狼头标记,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仿佛要挣脱束缚,择人而噬。
子时三刻,雷光如银蛇般撕开厚重如墨的雨幕,将黑夜瞬间照得如同白昼。
三十名黑衣死士宛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顺着铁血门北墙排水渠悄然潜入。
他们的动作轻盈而敏捷,形如鬼魅,飘忽不定。手中携带的不是寒光闪闪的刀剑,而是浸满火油的麻布包裹——里面裹着从阵亡黄巾军身上剥下的残破战甲,散发着死亡与腐朽的气息。
当第一具穿着波才部将铠甲的尸体出现在铁血门粮仓时,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如尖刺般划破整个山坳的宁静。
赵无敌在睡梦中被亲卫粗暴地摇醒,他睡眼惺忪,满脸的恼怒瞬间被恐惧所占据。
城墙上值守的玩家惊慌失措,声音颤抖地指着东南方向冲天而起的火光叫嚷:“黑风寨的骑兵!是张燕的旗号!”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慌,在夜雨中颤抖着。
暴雨中的火把在狂风中忽明忽暗,犹如飘忽不定的鬼火,诡异而阴森。
五百名披着蓑衣的轻骑拖着树枝在泥泞不堪的地里往复奔驰,马蹄溅起的泥浆在雨夜里看去竟像万千铁骑奔腾,安装在马尾上的铜铃在风声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催命般声响。
“放箭!快放箭!”铁血门副帮主狼狈地爬上箭楼,脚下一滑,慌乱中踩到湿滑的青苔,身体猛地一晃,险些从三丈高的城墙上栽落下去。
他脸色惨白,冷汗如豆般滚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床弩手匆忙调整射击角度,浸水的弓弦却在此刻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一支淬毒弩箭歪斜着扎进泥地,箭头入土,箭尾颤动,距离最近的假骑兵还有二十步远。
真正的杀招来自地下,三天前就以流民身份混进城内的五十名岳家军,此刻正从水井、马厩、菜窖等十七个出口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他们手中拿着的不是制式的锋利兵器,而是淬毒的剔骨刀与浸过火油的柴薪,眼神中透着决然与冷酷。
当第一缕黑烟从铁匠铺袅袅升起时,城防系统终于响起刺耳的崩溃提示音,那声音尖锐得如同绝望的哀号,直击人心,让人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宇文化及就是在此时出现的,三百具装骑兵如黑色潮水般漫过山脊,马蹄包裹的棉布吸收了最后一点声响。
当雷电再次照亮夜空时,玄铁打造的破甲槊已经势如破竹地捅穿了最后一道寨门,那寨门在强大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仿佛是末世的悲歌。
浑身湿透的传令兵疯狂摇动铜铃,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却被狂暴的暴雨声无情地吞噬。
“竖盾!快竖盾!”赵无敌的嘶吼在一片混乱中显得格外凄厉,那声音仿佛要撕裂这漆黑的雨夜,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他的眼神中满是疯狂与决绝,如同一只陷入绝境的困兽。
二十名陌刀手刚刚手忙脚乱地结成半月阵型,就被从天而降的陶罐砸得阵脚大乱——贾诩命人特制的毒烟弹在雨水中爆开,淡绿色的烟雾如毒蛇般顺着铁甲缝隙迅速钻进鼻腔,令人咳嗽不止,涕泪横流。士兵们痛苦地挣扎着,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
城破之时,赵无敌正心急如焚地试图启动紧急传送阵。
当他看到阵眼处插着的狼牙箭时,终于恍然大悟,双眼瞪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与绝望。
他的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怎么会......”箭尾上系着的正是他送给盟友的信物。
“张燕!”他仰天喷出一口鲜血,眼中满是愤怒与绝望,犹如困兽般疯狂,手中长剑狠狠地砍向传送阵的核心水晶。
寒光一闪而过,东郭牙的鱼肠剑比他的怒气更快三分。
这个平日总捧着账册、看似文弱的文士,此刻眼神冷如坚冰,毫无一丝怜悯。
剑锋挑断他手筋的同时,另一只手将毒粉毫不犹豫地拍进他张开的嘴里:“主公有令,要你亲眼看着基业崩塌。”
黎明时分,秦羽身姿挺拔如松地站在箭楼上,目光坚定地眺望着西方。初升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
最后一缕黑烟缓缓消散之处,八百岳家军正押着俘虏井然有序地返回营地。
贾诩的白袍下摆沾满了泥浆,手中却稳稳地捧着个雕花木盒,“从铁血门密库找到的,上面刻着董字。”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那是胜利者独有的神情,骄傲而自信。
“看来赵无敌的野心很大啊,现在就和董卓联系上了。”秦羽用指尖轻轻摩挲木盒上的饕餮纹,神色凝重,若有所思。远处传来战俘营的喧哗,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贾诩正在认真清点缴获的十二架完好床弩,神情严肃,一丝不苟。
东郭牙则带着一群账房们忙碌地统计粮草,额头上满是汗珠,神情紧张,那可是够三万人吃半年的食物。
残月隐入云层时,宇文成都的玄甲重骑已踏破第七座箭楼。这位手持四百斤凤翅镏金镋的猛将勒住战马,精铁打造的护额下渗出细密汗珠——连续三个时辰的冲锋,连他座下大宛名驹的胸甲都布满了箭簇刮擦的白痕。
“换槊!”宇文成都哑着嗓子低喝,亲兵立刻递上特制的三棱破甲槊。三里外的土坡上,铁血门最后的三十架床弩正在调整射界,弩机转动的吱呀声甚至压过了战马嘶鸣。
来护儿的水师此刻正在洛水上游发起佯攻。
二十艘艨艟战船放下拍杆,包铁木槌重重砸在堤岸上,惊得守军慌忙点燃烽火台。
当半数守军被调往河岸时,杨林率领的陷阵营突然从地道钻出,这些身披双层犀甲的精锐手持短柄狼牙锤,专挑敌军胫甲缝隙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