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叶云慧带来了两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她看着台下的学生们,突然玩性大发,忍不住逗逗他们,“我这里有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大家想听哪个?”
“好消息!”
“先听坏消息!”
说什么都有,叶云慧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名单,“那先说坏消息吧,月考的座位表出来了,等会从第一组传下去,大家一定要看仔细,别看错自己的座位了。”
台下一片哀嚎。
“好消息是下周二下午,学校举行跳蚤市场爱心义卖,同学们可以带上自己的闲置物品,以班级的名义进行售卖,所得收益全部用于捐助贫困山区儿童。”
“第二个好消息是下周五,下周六举行运动会,同学们踊跃报名。”
看着台下孩子们灼热的期待目光,叶云慧说出了他们最想听的话:“可以带手机。”
台下一片欢呼。
一时之间,班级又喜又忧。
喜的是可以下周五不用上课,还能光明正大地玩手机;忧的是没有体育生的实验班,运动会年年都是年级段倒数一二名的存在。
“好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月考,大家好好复习,不要被隔壁班比下去了。”
月考座位表传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余杲杲手上。
市一中的考试座位表是按照上一次考试成绩进行排名的,简而言之,考得越好,考场与座位就越靠前。
不出意外,班里的同学都集中在第五和第六考场。前四个考场是文科考场,第五开始才是理科考场。
也有意外,比如像余杲杲这样没有成绩的,就被安排到了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个座位。
李修然的学号在余杲杲下一位,余杲杲顺便看了他的座位。
第五考场01座位。
一个第一,一个倒数第一。
余杲杲在心中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倒数第一也是第一。
周五当天,早自习结束后,余杲杲背着书包往隔壁教室走,在五楼一众下楼的学生里,显得突兀。
最后一个考场有几位体育生,平时一起训练,彼此熟悉。
体育生们聚在一起,商量着作弊。
余杲杲进来的时候,几个体育生转过头看她。
“生面孔啊!”其中一个体育生打趣,“同学,你上次考试是不是缺考了?”
余杲杲点头。
虽然不清楚余杲杲的成绩如何,但是再差也比他们强,几个体育生登时两眼放光,“同学,答案能不能借我们抄抄?”
余杲杲摇头,拒绝得很坚定,“不行。”
体育生们“嘁”了一声,散去了。
第一场语文,余杲杲感觉不错。到了第二场数学,意外发生了。
正在她埋头计算时,前排的男生不停地用椅背撞击她的桌子,余杲杲将桌子往后拖了一点。
男生回头,看了眼余杲杲,不屑地轻嘲了一声,也把椅子往后拖,继续撞击她的桌子。
本来算不出答案就着急的余杲杲,被前排男生这么一干扰,内心更加焦急难耐。
趁监考老师没注意,前排男生飞快地将一块橡皮往她桌子上一掷,余杲杲瞄了一眼,上面的字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上面写着:给我答案。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扰,余杲杲终于忍不住了,向监考老师举起手。
监考老师走来,下意识地把她也当作倒数的刺头学生,神情烦躁地问:“什么事?”
余杲杲拿起那块橡皮,指着前排的男生,“老师,他一直撞我的桌子,刚刚还给我递橡皮,想让我帮他作弊。”
监考老师看了眼橡皮,重重叹一口气,让大家先继续考试。随后走到走廊打了个电话,不多时,地中海出现了。
地中海不知从哪里搬来的椅子,往后门一放,翘着二郎腿坐下。
那些有坏心思的学生们,因为地中海的出现,硬生生地把作弊的念头又憋了回去。
考试结束后,地中海把余杲杲和作弊男生同时叫走,带到三楼的班主任办公室。
余杲杲又重复了一遍事情的经过。结合考场监控,确认她说的是事实后,地中海让她回去,将作弊男生单独留下。
走出办公室,余杲杲低头看腕表,已经12:15了,食堂应该没什么好菜了。
无精打采地回到教室,余杲杲脱力地趴在桌上。
凌寒以为她是数学没考好,才如此低沉,出声安慰:“杲杲,这次数学挺难的,我也有好几题做不出来,你别太难过。”
作为学渣,她早就习惯了考不好这件事,“不是因为这个,是考场有人想要我帮他作弊,一直拿椅背撞我的桌子,还给往我桌上丢橡皮。考试一结束,我因为这个,被段长叫去办公室了。”
“那你没事吧?”凌寒担忧地问。
余杲杲脱下校服外套盖在头上,头埋在臂弯里,语气闷闷的,“没事,但是食堂估计没菜了。”
凌寒吊紧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那个作弊的同学连累了。你没被处分就好,食堂没菜了,那我陪你去小卖部吧?”
余杲杲有气无力地从校服里伸出一只手,摆了摆,“没胃口,想睡会。”
凌寒叹口气,低头复习英语。
余杲杲梦见自己一直在茫茫大雾里奔跑,跑着跑着,脚下的白雾突然变成了陡峭的悬崖,她恐惧地往后退,却发现敌人已将她团团围住。
在跌落悬崖的那刻,她突然惊醒,盖在身上的校服滑落在地,余杲杲懵然地捡起地上的校服。
时间还早,余杲杲准备再趴一会,视线在看到桌上的三明治和巧克力时一滞,她转头问凌寒:“你给我的吗?”
“不是。”其他同学都在午睡,怕吵醒他们,凌寒低着声回答,“是李修然给你的。”
转头看向最后一排的李修然,他正安静地趴在桌上午睡。
他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把校服盖在脸上,而是坦然地将自己的睡颜亮出,任人观赏评价。
虽然教室里拉上了窗帘,但还是有一抹阳光顽劣地窗帘缝隙里钻入,将李修然的脸照亮几分,恰好能让余杲杲将他的睡颜尽收眼底。
李修然面向走廊,将脑袋斜靠在臂弯里。他睡着的时候,眉目神情都柔和了几分。
看这样子,应该睡得不错。余杲杲笑着转回去,心底漾起丝丝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