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我死吗？”李可有些不解，那怎么还没死。
老吴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不知你该不该庆幸，施展咒术的人并没有掌握完整的修习法门，所以他的咒术只是半吊子，并不能让你死，也不能真正逆天改命，所以你身上的咒术很轻，一般人很难看出痕迹，我也是等你魂魄安稳、神志清醒才能真正断定。不过此人的确是个天才，虽然并不能真正的逆天改命，但误打误撞，偷走了你的大部分气运，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他还把自己的厄运转了一部分给你。”
李可一脸茫然，意思是，他这么倒霉是因为好运被人偷了吗？
竹青忍不住了，“这还叫半吊子？”据他所知，他们上阳宗能偷换命数的也不多。
老吴高深莫测道：“和加曼童成品的法力比，这样的成果就只能称为半吊子。这种偷来的命数，只能维持1—2年，最后必将被反噬，魂飞魄散都是好的，很有可能是因为制作加曼童而殒命的恶鬼撕碎，生生世世饱受炼狱之苦。”
竹青和花老板对视一眼，这应该就是莲台史出面才能解决的状况了，看来事情的确不简单。
李可笑了，“我还以为，我是一个没用的废物，原来，是好运被偷了吗。”还好啊，还好自己活着并不是一个错误。
“张凌做的？”花老板拿着那两本打印书，明显有些烦躁。
听到张凌的名字，李可转头，惊讶道：“你说谁？”怎么会和张凌有关系？
竹青有些不忍：“你当真不知道张凌是谁？”
李可眉头皱得更紧了，“是我的心理医生？你们现在是我的幻觉？”李可抱着枕头，坐了下来，下意识地开始找书。
竹青赶紧道：“我们不是幻觉，张凌是周不染的母亲，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你的好运都被转移到周不染身上了。”因为张凌自己也是业障缠身，而周不染身上却金光充沛。
李可下意识道：“不可能，不可能。张教授是好人，周不染是坏人，他们不可能，不可能。”李可蜷缩着身体，紧紧抱着枕头，不停地摆头。
老吴温和道：“小伙子，事实总是残酷的，你的被施咒时间和你的治疗时间基本吻合，从保存的治疗视频看，她的确是会对患者进行咒术和幻术。而且，我很肯定，张凌的确也对她儿子用过幻术和咒术。”老吴调取了张凌家中的所有监控，通过技术分析和经验，他认定在张凌和周不染纠缠的过程中，张凌对她儿子施展过幻术和咒术。
“你们看，就是这里，她口中念的，正是东南亚幻术咒语。”老吴拿出平板，调出下午让技术组修复放大的画面。
花老板优雅地敲击桌面，“所以，张凌做这么多，就是为了找人替他儿子逆天改命，他儿子有何不足。”
这次老吴也皱眉，“我查过周不染的八字，也查了他的资料，一切正常，而且还是难能可贵的天才，只是注定孤独，但是这也不需要逆天改命啊。”
“不可能！”李可爆发了，他大喊：“不可能，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是一起的。”
竹奇对着李可方向，大喝一声：“李可！”一声喊魂，李可身体被一股力量定住，一股沁人心脾的力量从他头部蔓延到全身，李可瘫软下来，人也冷静了。
老吴拿开手里的清神香，赶紧盖上瓶盖，不想浪费一点，“小伙子，记住你身上咒术没有清除干净，不要轻易激动，最后你会发狂的。”
“所以为了不让我发狂，张凌给了我一本清心咒吗？可是，可是我还是不信，她如果要让我换命给她儿子，为什么还要让我监视她儿子。”李可抬头，眼里雾气又起。
竹青一惊，“她让你监视她儿子？”
李可说，“以前我还不明白，但是刚才我可以确定了，她就是在让我监视她儿子。她让我每天关注她儿子在做什么，会不会做坏事。因为她说，这人是我心病的病根儿，只有每天关注他，了解他，我才能重新审视自己的嫉妒和憎恶，最终找到和自己和解的方法。所以我每天跟着周不染，记录他的一切，然后越看他越坏，每周去治疗都骂得痛快，还在张教授引导下，分析他的每日行为，呵，我真傻。”
花老板皱眉，这句词，好熟悉。
“她会特意问你朱玉殊的事情吗？”花老板问道。
“对，对，对，朱玉殊，朱玉殊，有问题！”李可似乎想起了什么，情绪又不受控制，急得老吴赶紧拿出了自己的宝贝清神香，但这次李可的情绪并不受控制，他的脸上开始出现黑色符文，沿着皮肤血管蔓延，往外渗着黑气，一股阴寒力量瞬间充斥全屋。
“糟了，余咒发作了，这半吊子的力量，也比普通咒术强大许多。”老吴退开一步，正准备拿出一张金色符咒，花老板快他一步，手一挥，无数荼蘼花瓣飘落，阴寒之气立刻压入地底，李可被荼蘼花控制，陷入了沉醉状态。
“你怎么发现朱玉殊有问题？”竹青再次使出摆渡真言，这次催动的法力更加强大和急切。
“因为那天结课考试，她所有答案全错。”似乎感受到了周围的沉默，李可继续机械地道：“因为只是网课，所以那套题很简单，她不可能不会，正好相反，她全都会，但是故意全错，她在提醒我什么。我看了监考视频，她脸色平静，但是做题非常快速，很可能有人在催促她，所以她看似随意蒙了答案。”李可虽然沉醉在荼蘼花中，但是眼神中依然透露出哀伤，“她那几天一直想和我说什么，但是因为上一次诬告事件，我很怕她，我怕她也怕周不染。我怕我又会错意，又看错，最后被全校唾骂。我很喜欢这个学校，很喜欢我的工作，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才进到这个学校，我不想离开。”说着，李可的眼泪掉了下来。
“然后呢？你发现她求救之后做了什么？”花老板开口问道。
“我只是怀疑她遇到麻烦，所以当天下午去张教授那里治疗的时候，我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她。张教授鼓励我，认为有疑惑就要去面对，不用怕再次被误会。所以我回去之后，就开始找她，但是找不到，她失踪了。我去了警局，但是警察觉得我有病，告诉我失踪时间太短，还不能认定位失踪，也没有其他证据，就让我回家休息。我又去学校保卫处，希望找监控，他们不但不听我解释，还骂我。我，我只能偷偷在学校宿舍周围等，找学生打听。但还是被骂，还被一个叫凶神恶煞的男的威胁，我害怕了，就回家了，想着等再过24小时，如果还是联系不上，就再去警察局报警。但是，我在家里一直见到她，梦里、幻觉都是她，我害怕地给张教授打电话，她一直不接。我就一直在等，等时间到了，报警。”李可声音呆滞，但是身体忍不住地颤抖，可见在家等这段时间，他的确被吓得不轻。
花老板转头看向老吴，“老吴，你怎么看？”
老吴沉吟许久，他拨弄着眼前的花瓣，看着李可脸上的符咒淡去，说道：“我最初以为，施咒人是张凌，但是现在看来，下咒的还有其他人，这力量和张凌临死时施咒的能量比，相差太大，应该不是她。。”
竹青看向老吴，“你是怀疑东南亚白马教势力进入海市？”
老吴缓慢道：“我们一直在监视混入海市对各大海外势力动向，这个可能性极小。但是，那几本咒术很显然是有人刻意传给张凌的，我们各大正道门派一直都在寻找张凌这样的天纵奇才，有些别有用心的邪教也在寻找他们。而且，他们比我们发现得要早。”
花老板托腮，“假设现在有第三个人，他对张凌感兴趣，并且试图让张凌修习禁术，他想得到什么？”
老吴叹了口气，“百年前，东南亚修行门派中受世俗影响出现好几个逆徒，将老祖宗遗留的各种禁术翻找出来，试图靠着邪门歪道制霸一方。只是，这些人虽然找到了禁术，但是碍于天资有限，不能施展。所以他们一直试图寻找天灵根，想利用他们的力量施展出禁术的最大威力。他们地方小，人才也有限，所以几十年前就曾通过各种途径进入华夏，想找我们的人，但都被我们阻止了。但是，他们和国内的邪教搭上了联系，所以我怀疑，这人是太虚宗的人。”
竹青眉头紧锁，“太虚宗，这些人还真的是除不尽。有他们在的地方，事情总是非常麻烦。”
李可突然睁眼，“救救她、救救她。”说完立马闭上了双眼，李可这一出着实把老吴吓了一跳，跟诈尸一下。
似有一道灵光同时从花老板和竹青脑中闪过，“救救她！”
所以，张凌说的是“她”而不是“他”？竹青和花老板对视一眼，两人即明白了对方和自己想法一致，两人一脸错愕。
老吴看着两人的表情，一脸疑惑，“怎么，两位老板？”
对老板严肃道：“老吴，调集你所有人查找朱玉殊下落。”朱玉殊在整个事件中肯定举足轻重，不然勿忘海不会给出一亿的报酬。
老吴也被这严肃气氛感染，虽然不明白具体原因，但还是郑重点头：“明白，两位请在这里稍加休息，我立马去安排。”
老吴转身出了门厅，回廊处立即走出来一随从，看老吴神色凝重，立马拿起手机记录老吴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