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
神仙一剑划过，凌夜的脖颈冒血，可是下一刻，凌夜那被割开的脖颈，竟然恢复了过来，留下一道细长的疤。
怎么回事?神仙眉头拧紧，却突然浑身冷汗直流。微微扭头一看，一道惨白的面具出现在自己眼前。
血红的眸子带着阴森，仿佛来自地狱的死神。
神仙冷不丁地放下琉璃，急忙后退。
黑袍白面没有动手，神仙吞口唾沫，打量面前之人，可越打量，只觉得自己身体越发的冷和战栗，那种恐惧的感觉，甚至远超魔子！
此人是谁，神仙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也不知他何时出现在此处。
黑袍白面完全漠视，眼神一动，黑白之气萦绕而出，将凌夜拖起。
凌夜缓缓睁眼，黑袍白面在他面前，可是此刻，他却淡漠了那几分害怕。
他似乎是红衣术士的朋友。
黑袍白面开口：“那鬼家伙说，做人要有人情味。你的爷爷没死透，有话，速语。”
黑白之气萦绕在爷爷身上，爷爷猛地咳出血，醒了过来。
凌夜身体要颤抖的破开，头猛然嗑砸下地，溅起带红的灰尘：“谢谢。”
黑袍白面转头看向琉璃，眼神微凝。
凌夜赶忙抱着爷爷，看着爷爷那苍老的面庞，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哭出声来，叫了一声：“阿爷！”
“咳咳。”爷爷颤抖的手艰难抬起，最后一次扶着他的孙子，“小夜啊。其实，你被乞丐欺负，爷爷知道，爷爷给你收拾了他们；你和吴志偷郑钱的百色果，爷爷也给他致了歉；你昨夜带琉璃回来，爷爷也看到了。”
“爷爷！”凌夜声音哽咽，原来这些，爷爷从一开始就知道。爷爷，一直站在他身后。
“小夜别哭，爷爷心疼。爷爷想让小夜多一点幸福，不用像你父亲那样，从小被爷爷不闻不问，跑去参军，最后再也没回来。”
“你怪不怪爷爷，爷爷年轻时只顾着追求仙途，可是废灵根哪里是那么容易成仙。最后还害了儿子，媳妇也随着去了，爷爷不想孙子也没有爱，也受苦。”
“阿爷！小夜从来没有怪你，都怪小夜没有长大，如果能早一点修炼道士的道天决，爷爷，二叔，凌紫姐他们，就不会死了啊！都怪小夜啊！”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炼啊！这样你们就不会死了啊！”
“傻孩子，不怪你。”爷爷最后捏着孙子的脸，“那天你突然长高，心智不过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爷爷有一天也担心，你的心智，也会像这身体一般，突然长大。没想到，还是会有这一天。”
“咳咳咳。”一口口血从爷爷口里喷出，老皱的手垂下，凌夜整个身体瘫软下来。
爷爷最后的声音在脑海里撞。
“小夜，你要快乐。”
“阿爷！”少年无力嘶哑的声音刺破天际，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昨天，爷爷还在叫凌紫姐多给他熬些姜汤，对啊，凌紫姐给他熬姜汤，和他放烟花。
还许愿一家人平平安安，希望他考上进士。可是她还没见到自己考上进士。
二叔，二姑，四叔那和蔼可亲的笑容也飘走了。
一切就像梦一样。又像一把尖利的锥子，扎入凌夜的心房搅动，再拔出来。
“一切都没了，一切都没有。”少年喃喃的撕裂声，打在自己的身上。
黑袍白面眼神动容了一下，他的兄弟，也是这样死在自己面前。
黑袍白面的出现，又引来了魔子和魔人。
魔子和魔人在空中，魔子紫色的眼白打量黑袍白面，只觉得浑身冰凉，深不见底。
魔人皱眉道：“魔子，看不透，想来便是那位创次元空间的高人。”
魔子目光投向神仙，神仙已经吓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目光转回，魔子飞下，对黑袍白面恭敬道：“前辈，晚辈有礼。”
无声回应，魔子眉头微皱，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这位高人突然出现?
“魔子，此人不愿与我们交流，是否离开?多留一刻，变故难料。”魔人传音道。
魔子静默，不想便这般放弃，回音道：“等。”
“是。”
凌夜恶狠狠地盯着所谓的魔子，魔人和神仙，指甲深陷手心，染血。
如果不是他们，爷爷他们就不会死，勿老城就不会遭此劫难。
他们，都该死！
“我要杀了你们！”凌夜怒吼道，不要命地冲去。
可魔子等人只是淡漠看了凌夜一眼。一个肉体凡胎罢了，给万年又有何惧哉?
弱者之怒，无能谓是，可笑至极。
黑白之气涌出，将凌夜拉了回来。
魔子魔人顿时震惊，因为那竟然是阴阳之气！
可那不应该早以绝迹了吗？难道此人真的来自虚窟外?虚窟外的地界，真的存在?
凌夜对着黑袍白面，咬牙道：“我想复仇！”
“凭什么?”三个字直戳凌夜心窝。
“我……”
“杀过人吗？”黑袍白面又道。
“可是……”凌夜更用力地攥紧拳头，不管疼痛。
黑袍白面指向神仙:“第一课，杀人。”
凌夜周围的黑白之气涌入他的身体，一部分变成了一把黑白相间的能量剑体，被凌夜握在手上。
凌夜只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一刻，那种无力感彻底地消失，他眼神冰冷地看向神仙，神仙顿时惊慌了。
这位大人物帮助，自己怎么才可活?
没想到下一刻黑袍白面的声音传来:“炼气者，杀了他，你可活。”
炼气者?魔子身体颤动。
这句话让神仙顿时有了希望，看着凌夜的表情，也逐渐疯狂起来。
手握起长剑，杀了这个少年，就能活！
一剑破空而出，凌厉无比。
凌夜咬牙，迎了上去，可却直接被神仙挑开剑，凌夜忙躲。神仙一剑便刺穿了他的肩膀。
顿时血流不止，凌夜顾不得疼痛，又收肘挡住神仙一掌。
整个人止不住往后退，衣裳被血侵染红。
为什么？为什么会打不过他？
凌夜只觉得疼痛不断刺向大脑，被刺的肩膀已经提不起力气。
“凡人，怎么敢与神仙斗?”神仙阴笑道，缓缓靠近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