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招展的艺妓面涂如雪霜的粉底膏,他们的舞姿婀娜,可鹤言一干人却欣赏不来。
鹤言连目光都在避开着那些女人。
“不人不鬼的,欣赏不来…”
他的吐槽引得身后的倭恶国公主甚是不悦。
“还请大人能够尊重我小邦的传统妆容…”
“我也只是个人看法。”
他挥挥手,要叶清冉提前带来的卫队驱赶起青楼里的舞妓与客人。
虽然语言不通,可人类的惧怕却是共通的。
无论是谁,无一例外不被神情严肃的卫兵手里散发出杀意的手枪给吓走。
只片刻歌舞升平的青楼就陷入了死寂。
在院亭的尽头,有一推古典的拉门。
“看来你的兄长,就正在此处了?”
于门前驻足的鹤言侧过身望着微微点头的武月安。
抬腿就是凌厉的一脚,并不怎么牢固的木制拉门就被鹤言完全卸除。
房间内的布置简洁而不失雅致。
一张床榻占据了房间的中心位置,上面铺着柔软的床垫和整齐的被褥。
墙壁上挂着几幅名贵的字画,皆是书法和绘画作品,展现了异国独特的魅力。
可这些字画,却在大洺悠久深厚的历史底蕴前,就像是未能进化的原始产物,没有丝毫价值可言。
鹤言四处张望,只见房间的另一侧竟直通后园。
院落中种植着许多樱树,时当春季,漫天的花瓣如雪般飘落,铺满了整个地面,仿佛梦幻的画卷就展现在眼前。
而在一棵较为粗壮的樱花树干下,有一张的石桌和几个石凳。
桌上摆满了糕点清酒以及热茶。
在其处坐着的男子身材魁梧肌肉结实,他穿着松垮的浴袍,双臂各揽有一位浓妆艳抹的舞妓。
他的脸上写满着不悦,似乎是因鹤言搅扰了他的美妙时光。
被仇视的目光望着鹤言耸了耸肩膀。
“这就是你哥啊?真是风流,难怪你能不念亲情的想要取而代之。”
“兄长还不自量力妄想与大洺为敌…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想要大义灭亲的…”
武月安立于廊外,她脸上尽是羞愤,也能察觉出无奈,就像是恨铁不成钢一般。
在鹤言向武月安确认院落里的男人是否是倭恶国国王的时候,男人便要左怀中的舞妓去驱赶鹤言。
木屐踩着地板的声音微小,舞妓轻快而来,随后怒目圆睁的乌拉了一长串听不懂,同时十分绕口的倭恶语。
不过看表情就知道,她这是在谴责鹤言的鲁莽,并询问为何要擅闯打破院落里的安宁祥和。
在场唯一能听懂的只有贵为公主的武月安以及叶清冉带来的翻译。
武月安气的咬紧牙根浑身阴冷的发抖。
因为那名妖艳的舞妓,正在以倭恶国王妃子的名号训斥着众人…
已经忍无可忍的武月安迅步上前,她从叶清冉腰间的剑鞘里抽出长剑,随后就要径直的刺向舞妓。
舞妓错愕的望着武月安,她转身想要逃,可无情的利剑从身后完全贯穿了她的身体。
嘴角溢出鲜血,眼瞳也失去了光亮。
随着舞妓香消玉殒的扑倒在地,樱树下的男人才意识到了来者不是善茬…
因为喝的大醉,他竟没认出东倒西歪的视线里持剑女子行凶正是他的妹妹。
她怀中的另一女因惧怕紧缩在他的怀中。
武月安从尸体上抽出剑锋,接着冲她的兄长凌然而去。
“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叶清冉看得出武月安的脚步虚浮,说明她根本就没有经受过武学的训练。
而男人身强体壮,虽是经常寻花问柳的主,可体态说明他绝对有习武的经验。
“看看再说,翻译呢?叫上来让我听听他们都在扯些什么。”
入乡随俗的鹤言盘腿坐在了尸体旁。
看着仿佛缺把瓜子看戏的鹤言,叶清冉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心可真大…”
她叫几人将尸体挪到一旁,翻译也来到了鹤言的身旁。
突然,院落里传来了猛烈的争吵。
当看清视线中的女子是自己的妹妹,男人轻蔑的哼笑一声。
“哼!我已将你驱逐出境了,你为什么还要回倭恶国,我愚蠢的一抹多。”
“愚蠢的是你,欧尼酱!”
那翻译很是敬业,就连阴柔的女声也学得是有模有样。
只是听得鹤言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还是正常点吧,不用带上语气,我是真的有点想吐…”
“我这是想要大人能够身临其境,既然您有不适,那我就正常翻译了。”
妥协后他又继续翻译起争吵声。
“整天在这里风花雪月,传出去不是扫了王家的名声。”
悲愤的武月安用恍惚的视线望着熟悉却又很是陌生的脸。
握剑的手微微发颤,透映着内心的凄凉。
“所以呢,你就可以随随便便杀死我的爱妻?”
听到这,武月安的眼神又瞬间锐利,望着兄长怀中畏畏缩缩的柔弱艺妓,恨不得她即刻就碎尸万段。
“你居然把一群祸国殃民的妖女当作妻妾,真是有损倭恶的颜面…”
她将长剑举起,准备弑兄以对倭恶国国民有个交代。
“我念兄妹之情只是把你驱逐出境,可你反倒来逼我!既然你执意要死,那就怨不得我了!”
说罢男人让怀中的舞妓先躲起来,随后将深嵌于地的石桌猛然掀起。
“嗯?有点东西。”
这一幕引得鹤言连声称赞。
叶清冉人都傻了。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当然是公主这一边的。”
“他都可要下杀手了。”
“你的腿不是好了嘛,就去帮帮她吧。”
得到了指令的叶清冉即刻挡在了武月安的身前。
“请您先避一避。”
她伸出手讨回自己的长剑。
既然是鹤言的助手,想必身手定然不凡。
武月安没有迟疑就将武器递还给少女。
“请务必…留他条性命…”
“这个我不能保证,毕竟决定权并不在我手上,我只是在遵从着鹤大人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