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唢呐声在青莲县的上空回荡,金色的阳光洒在装饰华丽的礼堂上,却无法驱散空气中弥漫的压抑与不安。赵灵儿身着华丽的嫁衣,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精心编织的梦境。她的身旁,甘忠——或者说,小恩幻化的甘忠——神情自然,目光灵动,完全不像一具被操控的傀儡。这一幕落在王永年眼中,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王永年站在礼堂的一角,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的珍珠,那是小九在进入秘境前给他。那时的她眼神清澈笑容灿烂,而如今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孩到底去哪了?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苦涩:这场婚礼结束后,他就要去找赵灵儿问个清楚!他不愿再做她迈向更高权力的台阶,他想尽快得到小九去向的消息。无论赵灵儿是否早已被权力吞噬,这都与他无关了?
世家新领袖徐秀膺站在礼堂中央,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眼中却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他微微侧头,看向赵灵儿,似乎在确认她的每一个表情。他知道,这场婚姻不过是一场利益的交换,但他也清楚,赵灵儿的手段远比他想象的要高明狠辣的得多。她的每一步都走得稳而狠,甚至连他这位名义上的“义父”也不得不小心应对。
各世家的家主或掌权人站在一旁,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彼此低声交谈着。他们的目光时不时扫过赵灵儿和徐秀膺,眼中既有忌惮,也有算计。谢家的谢芳站在母亲谢韩氏身旁,神情冷淡,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他低声对母亲说道:“这场婚礼,不过是权力的遮羞布罢了。”谢韩氏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示意他慎言,她的眼中同样没有一丝喜悦,更多的反而是畏惧。
商人联盟的代表们则显得更加沉默。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商会焚杀事件”受害人的亲朋好友,如今却不得不低头臣服于赵灵儿的威势。他们的目光时不时扫过礼堂中央的那对新人,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焦虑。他们知道,青莲县的钱袋子已经被赵灵儿牢牢掌握,而他们的命运,也将在这场婚礼后被重新书写。
王永年的目光再次落在赵灵儿身上。她的笑容依旧,但那双曾经充满生机的眼睛,如今却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想起在秘境中,她曾对他说过:“权力不过是手段,真正的目的是守护。”可如今,她的手段却让他感到陌生。他忍不住低声喃喃:“赵灵,你真的还是那个你吗?”
礼堂中的气氛愈发诡异,尽管乐声悠扬,宾客们却始终无法真正融入这场喜庆的仪式。他们的笑容僵硬,祝福的话语也显得空洞无力。赵灵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王永年身上。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但很快又被冷漠取代。
婚礼的仪式继续进行,但王永年的心却愈发沉重。他知道,这场婚礼的背后,隐藏着无数秘密与阴谋。而他,作为曾经与她并肩作战的同伴,如今却只能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权力的深渊。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仿佛这场婚礼不仅是对赵灵儿的束缚,也是对他自己的一种背叛。
当婚礼的钟声再次响起,王永年转身离开了礼堂。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独,仿佛与这场权力的盛宴格格不入。他知道,这场婚礼只是一个开始,而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拉开序幕。
王永年走出礼堂,外面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与礼堂内压抑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想要将胸口的沉闷一并吐出。远处的天空被夕阳染成一片血红,云层低垂,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征兆。他站在台阶上,目光游离,心中却无法平静。
“王永年。”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永年回头,看到谢芳正缓步走来。他一身素色长袍,眉宇间带着几分冷峻,眼神中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作为谢家如今唯一的嫡子,他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已在不久前离奇身亡,而他从蛛丝马迹中怀疑,这一切与靖海军脱不了干系。只是,他还没有证据。
“你怎么出来了?”王永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
谢芳走到他身旁,抬头望向那片血色的天空,淡淡道:“里面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出来透透气。”他顿了顿,侧头看向王永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你呢?你看起来心事重重。”
王永年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只是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对劲。”
谢芳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不对劲?这场婚礼本就是一场权力的游戏,哪有什么对劲不对劲可言。赵灵儿的手段,你我都清楚。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简单的联姻。”他说到这里,眼神一冷,声音压低了几分,“更何况,靖海军的手上,未必干净。”
王永年心头一震,看向谢芳。他知道谢芳的两个哥哥离奇身亡的事,也隐约猜到谢芳对靖海军的怀疑。他低声问道:“你查到什么了吗?”
谢芳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可以肯定,他们的死绝非意外。靖海军最近的动作太大,赵灵儿的手段也太狠。她清洗了那么多反对她的人,谁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王永年握紧了拳头,指节微微发白。他知道谢芳说得没错,但他心中仍有一丝不甘。他低声问道:“你觉得,她真的变了吗?”
谢芳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在回忆什么。片刻后,他轻声道:“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在权力的漩涡中。赵灵儿或许曾经是那个在秘境中与你并肩作战的同伴,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女子了。她的野心,她的手段,早已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他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我的两个哥哥,或许就是她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