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卿强自稳住呼吸,直起了身子,深邃的黑眸失了些许焦距,但仍然强撑着道。
“出去。”
哈?
季晚颜确定,沈淮卿的身体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但为什么让她出去?
难道是有不想让她看到的隐疾?
思及此,季晚颜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主动触碰危险的好,万一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沈淮卿要灭口怎么办?
“臣妇告退。”
季晚颜说完就要走,却被沈淮卿叫住了。
“等等。”
季晚颜疑惑回眸,就见一个披风迎头罩了过来。
“本王可不想让人误会和你有什么异常的关系。”
起码不是现在。
季晚颜扯下披风,这才发现,自己的领口被扯破了。
怪不得刚才觉得凉飕飕的。
“多谢王爷。”
季晚颜整理好披风,看到沈淮卿更加隐忍难受的模样,连忙垂眸退了出去,并贴心地关上了门。
沈淮卿:“……”
虽说他的确不想让人看到他发病的样子,但谁曾想,季晚颜竟真的这么狠心,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淮卿只觉得心口更痛了。
季晚颜刚出门,就看到了如风。
她不想真那么见死不救,于是低声道:“你家王爷好像身体有点不舒服,要不你还是给他请个大夫吧。”
如风一听顿时变了脸色,连话也没回她,迅速推开门走了进去。
季晚颜看他的样子,心知一定不是什么小病,但她还是按耐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毕竟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她正走到楼梯拐角时,忽然看到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长公主沈兰玥!
她怎么来了?!
要知道在皇室贵族眼里,像满春楼这种地方,都是腌臜之地……
沈兰玥进来以后,老鸨还以为是哪家贵女来找茬的,刚上前,侍女就递上了象征身份的令牌。
老鸨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参,参见长公主殿下!”
沈兰玥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嫌恶地用帕子轻掩口鼻,给了侍女一个眼神。
侍女会意,立即朗声道。
“长公主这次来,是为了捉拿一个偷盗了首饰的下人,有人亲眼看见她逃到了这里,那首饰可价值千金,谁若是能找到那人,长公主赏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
那可是普通百姓三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老鸨一听,疯狂心动,大着胆子问:“不知那下人是何模样?”
沈兰玥说话了。
“是个女子,长得一副狐媚子相,穿着一身丧气的白衣,你们赶紧找,只要找出来,本公主就说话算数。”
老鸨心下嘀咕,这满春楼长得像狐媚子的女子多了去了,难不成随便给你揪一个出来?
但为了那五百两银子,老鸨连忙应下,立即派人寻找。
其余看客也没闲着,纷纷一拥而上,寻找五百两。
季晚颜猛然察觉不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白裙,又联想到今日将她绑来的邱朗和邱喻,顿觉不妙。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沈兰玥不经意地一抬头,刚好与季晚颜四目相对。
季晚颜心中咯噔一下,立即将头缩了回去,同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兰玥却心情激动,她敢确定,刚才那个人就是季晚颜!
她赌对了!
在得知沈淮卿忽然借着公事的由头来搜查满春楼后,她就知道,沈淮卿和季晚颜绝对有问题!
如今是又亲眼看到了季晚颜,很快她就可以抓到两人奸情的现行了!
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沈兰玥就兴奋不已,于是立即亲自往季晚颜所在的地方走去。
季晚颜这下确定,沈兰玥是真的冲自己来的!
怎么办?绝对不能让她抓到,否则她一个有夫之妇,却跑来这种烟花之地,就算她说她是被人掳来的,沈兰玥也会说成是她自己跑来的。
沈兰玥那随口颠倒黑白的臭嘴,她还是清楚的。
季晚颜当机立断,立即原路折返,跑回了沈淮卿的房间。
当她推开门的那一刻,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沈淮卿正坐在床上,衣衫半褪,露出结实诱人的胸膛。
而如风正半蹲在他面前,双手还停留在他的胸前。
季晚颜怔愣两秒,猛然反应过来,立即转过了身。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她的双颊不由自主地染上红晕,脑海中宛如天雷滚滚。
怪不得都传摄政王不近女色,原来他好男色!
完了,她现在知道了他的惊天大秘密,他不会要把她灭口吧?
她想跑,可沈兰玥马上就要带人上来了,前有狼后有虎,插翅也难飞!
正当她心惊胆战的时候,身后便传来沈淮卿咬牙切齿的声音。
“把门关上,转过身来。”
季晚颜更加心惊,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
难不成,他要邀请自己观看一场***,然后再以此为由,将她灭口?
她今天就非死不可吗?
于是她鼓起勇气道:“王爷,如风大人,臣妇刚才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沈淮卿知道她误会了,只能耐着性子解释。
“如风在给本王针灸,你若是不想被沈兰玥发现的话,就赶紧关门进来!”
针灸?
季晚颜身躯一震,这才想起,刚才好像是看到床边的案几上摆放着银针。
她连忙关上门,转过身来的时候,沈淮卿已经穿好了衣服,如风也像往常一样冷着一张冰块脸立在沈淮卿身旁。
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季晚颜的幻觉。
想起那会儿沈淮卿痛苦模样,季晚颜有了个保住自己的大胆的猜测。
“王爷可是心疾犯了?”
话一出口,沈淮卿的脸色沉了沉,故作冷然地道。
“你可知知道的太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
果然,她猜对了。
季晚颜反而冷静了下来,恭声道:“如果臣妇刚才没看错的话,王爷的心疾是旧疾,还是经常发作的那种,仅仅靠针灸是不能根治的,臣妇有别的办法治好王爷的心疾。”
只能赌一把了。
沈淮卿冷眸微眯,“你确定?”
“臣妇确定,臣妇的爹爹曾是药材皇商,教了臣妇很多医术。”
要不是这几日重温的医书里有关于治疗心疾的方法,季晚颜还不敢这么肯定。
“好,那就让你试试。”
如风一听,有些急了。
药王谷的人都治不好王爷的心疾,季晚颜一个深宅妇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沈兰玥的声音!
“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