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三日过去了。
雪虽然停了,但寒冷的天气更加让人受不了。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一出门,就能感受到寒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冰冷刺骨,叫人半步都迈不出去。
这就给了季晚颜和沈淮卿足够的二人空间。
这三日以来,两人每晚都极力温存,仿佛不知疲倦,也让季晚颜深切知道了沈淮卿的另一面。
现在一看到床,她都觉得双腿开始发软……
沈淮卿简直比饿狼还恶狼!
“颜儿,吃粥。”
沈淮卿端了一碗燕窝粥,想要亲手喂季晚颜。
季晚颜却伸手接了过来,语气带着些赌气意味。
“就不劳驾王爷了,我自己吃便是。”
沈淮卿不仅没有气恼,反而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好,那颜儿好好补补身子。”
一句“补身子”,直接让季晚颜想歪了。
事实上,沈淮卿就是那个意思。
季晚颜实在太过美好,他每次都舍不得离开她,但又担心她的身体,只能借助外力好好给季晚颜补一补了。
按照季晚颜说的,接下来恶劣的天气还有很长时间,两人的时间长着呢,自然要好好养身体。
*
连续几日没上早朝,沈元辙陷入了慌乱。
如果天气再这样下去,不仅仅是朝堂和京城,整个南楚都要大乱。
必须想办法应对。
可天气终究不是人能决定的。
沈元辙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根本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
眼下唯一重要的只有两个字——活着。
可他们尚且能够保住性命,那些普通百姓怎么办?
他们若没有炭火,没有食物,只能被冻死或饿死。
沈元辙焦头烂额,最终想出一个法子。
如果这样的天气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就让京城所有权贵之家出钱出粮,开放粮仓,救济百姓。
半个月后。
恶劣的天气仍然没有消退,温度一直在降,庄稼早就冻死了,河道也结了厚厚的冰。
家中有存粮的还好,没有粮食傍身的贫苦人家,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殊不知,有人比贫苦人家过的还要艰难。
柳霜月看着面前哭闹不止的顾瑾安,一个头两个大。
她知道将军府逐渐落魄,但没想到落魄成这样。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竟然一点粮食都拿不出来了!
顾瑾安肉肉的小拳头一直捶打着柳霜月,愤愤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坏娘亲!我要吃肉肉!我要吃好吃的点心!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
柳霜月蹲下身来,耐着性子哄道:“瑾安乖,我们现在情况特殊,没有那么多吃的了,我们节约一点好不好?”
“不好!”顾瑾安大声说着,伸手挠了过去,柳霜月脸上瞬间泛起红痕,几乎见血。
“瑾安!”
柳霜月的声音陡然严厉了几分,刚好被走进门的顾夫人听见了。
她面色一冷,立即上前将顾瑾安拉了过来搂入怀中。
“瑾安还是个孩子,你怎可这般凶他!”
柳霜月刚要解释,就见顾夫人从怀中拿出一个热乎乎的鸡腿,递到顾瑾安手中。
“瑾安快吃,不够祖母这里还有。”
对于吃了几天稀粥的柳霜月来说,鸡腿的香味简直诱的她头脑发昏,眼眸都亮了。
“娘,哪来的鸡腿?”
如今柳霜月已经是顾裴青的侍妾,厚着脸皮随顾裴青一同喊爹娘。
顾夫人斜睨了她一眼,警惕地道:“这是你爹辛辛苦苦弄来的,裴儿也就吃了一个鸡腿而已,其余的要给你爹和瑾安留着,我们就不用吃了。”
柳霜月舔了舔唇,余光瞥见顾夫人唇角的油光,心中冷意连连。
若没有孩子作为牵绊,她早就离开了!
腹中饥饿,柳霜月突然想到了一个能吃到东西的好主意。
宜春阁,顾若娇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窗外,心中焦急。
“如今就算能出去,也出不去了,也不知道晚颜姐姐那边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柳霜月就不请自来了。
“若娇妹妹,求求你救救瑾安吧!”
一进门,柳霜月就慌张无措地握住了顾若娇的手,满脸乞求之色。
顾若娇虽然厌恶她,但对顾瑾安这个侄儿也是真心疼爱的,闻言连忙问:“怎么了?瑾安出什么事了?”
顾若娇连忙解释,“如今府中只剩稀粥,瑾安他不爱吃,也不愿吃,已经绝食了,如今天寒地冻,外面粮食价格高涨,我们根本买不起粮食……”
顾若娇隐约明白了柳霜月的意思。
果不其然,柳霜月下一瞬便道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若娇妹妹,我记得你以往有许多贵重的衣服首饰,若拿去当铺当了,或许能换些粮食。”
顾若娇抽回了被她握住的手,语气冷淡。
“柳霜月,你不用在这里装可怜打我的主意,哥哥给你的衣服首饰还少了?你怎么不拿去当了?”
柳霜月暗自咬牙切齿,她的那些东西早就被顾夫人偷偷拿去当完了。
表面上却一副委屈模样。
“若娇妹妹有所不知,我和爹娘还有裴哥哥的东西,早就拿去换了粮食,否则我们这些日子吃的米粮都是哪来的?”
“若娇妹妹,你难道想看着我们一家人都饿死吗?”
顾若娇犹豫了。
那是自己最后的东西了。
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被禁足在宜春阁,与顾夫人和顾成武赌着气,或许现在是缓和关系的好办法,到时候她就不用被禁足了。
想到这里,顾若娇答应了下来。
拿到那些名贵的衣服首饰后,柳霜月亲自去了当铺。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么多贵重的东西,竟然只换了二十两银子!
更过分的是,各个粮铺趁机坐地起价,白米竟然涨到了十两银子一斗!
饶是如此,也有不少人抢着去买。
柳霜月一咬牙,为了能够活下去,只能狠心买了两斗米。
反正用的不是她的钱。
刚走出粮铺,她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季晚颜,她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