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徐子瑜那老实木讷的圆脸,神情陡然一厉,继而飞身出了马车,来到落霞的身旁。
她一把扶住魔气翻滚大口呕血的落霞,道;“朋友,我来助你可好?”
落霞,龇着满口血牙,刚要说话,却又是一口鲜血,她颤抖的抬手随意一抹,道;“你这声朋友,我领了,可这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家女郎啊!她怂,总是怕欠别人的人情。”
“可你···这样下去必死啊。”徐子瑜皱眉道。
“哈哈哈哈,不,她不死,我怎么敢死?”落霞眼眸森寒的看向面色发白,唇角隐有血迹的万春杉。
继而道;“就算她万春杉再厉害,她也只是个与我境界相差并不大的坤元境。
用秘法透支生命到现在,我就不信她还能坚持多久。
四个天元境而已,还要不起我落霞的命。”
“好既然你这般坚持,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徐子瑜说罢,抬手间银针纷飞,瞬间没入落霞的经脉中。
须臾,原本已现萎靡的落霞,竟是肉眼可见的魔气陡然剧增,黑紫浓稠的魔气翻滚着涌进她的身体。
落霞舒服的伸展四肢,继而咔咔咔转动着僵硬受伤的颈肩。
“天~,我知道她的银针手法,这人竟然会失传百年的金针冲脉,此法,可瞬间拓宽人的奇经八脉数倍,据传说,能有起死回生之效。”
“当真,这般神奇?”
“当然,这是我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断不会有错。”
徐子瑜的这一手出神入化的针法,瞬间引起了轰动。
“是啊,的确有此传说。此人定是青州徐氏后人,这金针冲脉的秘法,唯有青州徐氏一脉相传,但却已有百年之久不曾问世了!
不料,这一辈的青州徐氏后辈,竟是这般年岁便已传承了这金针冲脉的秘法啊!
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一白发老者,激动的双眼发亮,手中拄着的拐杖咚咚的敲着地面。
一旁正义论愤愤发人,不由得瞅她几眼,继而又三三两两的谈论着。
“哈哈哈哈,多谢了朋友!”落霞对徐子瑜拱手道谢,继而,冲天而起。
可此时的魔气太过强大,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载的极限,落霞眼瞳变成血瞳,压制不住的魔气正在与她的理智意识互相吞噬。
如果她被魔气吞噬,那就会变成一个彻底的堕魔者,但倘若她的意志力能控制住魔气,那她便会一飞冲天,破开那众人向往的问鼎天下的壁垒,天元境强者。
却见半空中再次与四大罗刹激战在一起的落霞,周身彷如笼罩着浓稠化不开的雾。
忽然,一条巨大的黑龙从魔气中冲天而起,直上九霄雷池。
那黑龙,庞大的身躯上闪烁着紫色电弧,蜿蜒盘旋于空中,龙头俯瞰大地。
“她···,天元境?噗~”万春杉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反噬力量,七窍流血的瘫坐在轿辇前。
而随着她手中黑线的断裂,那没人掌控的四大罗刹,瞬间从空中跌落。
落霞手持无殇剑,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万春杉,血瞳中看不清情绪,只见她高高抬起无殇剑,声音森冷嗜血。
“万春杉,你的死期到了。”
随之而来的,是惊天一剑,黑龙咆哮着奔向大地。
强大的暗黑气息,让众人内心压抑。
轰~,大地震动,魔气消散,无殇剑直接将万春杉搅成肉泥。
焦黑的土地上只剩下一颗死不瞑目的焦黑头颅上闪烁着紫色电弧。
司马流云吓得瑟瑟发抖,口中求饶道;“我···我和你家女郎怎么说也算是有过妻夫····啊~”
无殇剑丝毫不留情面的一剑封喉。、
落霞血红的瞳孔逐渐恢复正常,冷嗤道;“嗤,畜生,也配提我家女郎。”
随即,无殇剑自动归鞘,落霞看徐子瑜;“你说的能救我家女郎可是真的?”
徐子瑜温和一笑,道;“自然。”
“恭喜恭喜,落姑娘年纪轻轻已踏入天元境。”徐子瑜又道。
落霞哈哈哈一笑;“多谢徐二小姐的金针冲脉啊,你们青州徐氏的金针秘法,果真神奇。”
随即,落霞拱手道;“我家女郎就拜托徐二小姐了,落霞还有有点事,就先告辞。
待此次绿林盛会结束,我去青州城,登门拜访。”
徐子瑜拱手;“子瑜,定当扫榻欢迎。”
“哈哈哈,好,告辞。”
“告辞。”
落霞飞身坐回虎皮椅上,道;“走。”
“哎哎!”二当家眉开眼笑,一改刚才的担惊受怕,她那一头枯黄的稻草随微风徐徐摇摆,激动又兴奋的走在前面开路。
所过之处,皆退避三舍。
开玩笑,这可是真正的天元境强者啊,且还这般年轻,就这实力,只要她自己不作死,就已经是可以在江湖上横着走的存在了,谁敢造次?
徐子瑜在众多心思各异的目光中,回到马车上,随即,豪华鎏金顶的马车缓缓启动,竟是调转车头,原路返回。
众人散去后,一道仓惶的人影从远方急遁而来。
她站在司马流云的尸体旁静默了很久很久,最后终是颤抖着手,抱起尸体,一步步的走向黑夜。
她身后背着的剑匣上,那醒目的七星剑图案,让人不难猜出她的身份,藏剑阁首席大弟子,琅嬛。
青州府。
“咱们,小郎君这就要成亲了?”
“可不是么,咱家小郎君这般的好,也不知道是哪家女郎这般有福气~···”几个侍从,嬉笑着,将手中红绸和大红喜字装饰在院中的常青树上。
刺史府张灯结彩,下人们开心喜庆之余,也都在猜说着小郎君未来的妻主是什么样的人。
主宅内,清阁苑。
“大姐,等下子萩醒来,若是不同意怎么办?”
“那可由不得她了,怎么?她的命是命,我们徐家的掌上明珠的名声就不重要了?
不成亲,我家小言凭什么帮她?”
“可是···”徐子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是好友,一边是家人。
姬子萩的命她想救,可徐子言的命更重要啊!
想象着姬子萩醒来后的各种反应,她竟是一时踌躇起来。
却在这时,有下人疾步而来,道;“家主,二小姐,未来女娘醒了。”
徐子瑜一愣,继而,快速往自己的院中跑去。
姬子萩浑身剧痛,每一口呼吸都沉重无比,她费力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脑海中钝疼的她仿佛正在被锯齿切割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