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余的额头因为疼痛微微冒汗,声音很柔和,托了长长的尾调,软得有点撒娇的意味。
撒娇?
斯内普被自己的用词吓了一跳,目光闪烁,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转身朝着办公桌走过去。
温之余也想过去,可是他现在是伤员,得有个伤员的样子,无奈,只能侧侧身子,让自己趴在沙发上。
看着低头批改论文的魔药大师,温之余的眼底渐渐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
被人用炙热的目光盯着,斯内普也不太好受,可是他不敢抬头,一抬头他就能对上那双不可忽视的视线。
手里的论文怎么也看不进去,哪怕是在寒意遍布的地窖,斯内普也感觉被视线扫过的地方有些微微发烫。
他还要看多久?!
斯内普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对方挪开视线,只觉得这个人最近是越发的得寸进尺了。
“眼睛不想要,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你扣掉。”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魔药大师当即抬头剜了他一眼。
“如果教授想的话,我没有意见。”
温之余抓住机会和人说话,视线锁定对方的眼睛,认真又柔和的将眼底的情绪传达过去。
“……你确定你被门夹到的只有腿?”
而不是还有脑子。
魔药大师的讽刺意味十足,并配合上眼神威胁,好似他如果再说出点什么不中听的话,今天指定是会被丢出地窖的。
自己好不容易用一条腿换来的机会,可不能因为嘴欠被丢出去。
他微微正色,支愣着坐好,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对面桌子上的魔药瓶上。
“教授,你有去看过我们上次埋的阿尼玛格斯药剂吗?”
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温之余再次将目光投向低头批改论文的斯内普。
他回英国之后找时间去看过,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太久远的原因,药剂失败了呈现出黑色。
只不过那个瓶子正对的方向好像和他记忆当中的不太一样。
听到问话的斯内普手中一顿:“没有。”
哦,看来应该是什么动物或者是自己记错了?
甩了甩头温之余没有再在意这个事情,只不过当初他就很想学习阿尼玛格斯,只可惜事不逢时。
如今既然回来了,而且还是已成年的状态,那么一定要把自己没有完成的事情再次画上句号。
从戒指中再次摸出曼德拉草叶,温之余选了最完整的一张,将其垫在了舌头底下。
张了张嘴,异物感有些强烈,但不是很影响说话,伸了伸舌头,确定东西不会掉下来,这才放下心。
只是在张嘴时为了清晰的感受到嘴里的变化,温之余微微仰起头,模仿着吃东西的状态咽了咽口水。
喉结随着吞咽轻微滚动,再加上伸舌头的动作,一时之间看上去像是在索吻。
斯内普注意到他的动作,耳根泛红,迅速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给手里的论文打了个p。
温之余的长相十分有欺骗性,隔远一些,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身后,柔和的脸部线条很容易让人误认成女的。
可沙发和办公桌离得并不远,斯内普的视力也很好。
似乎是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因为一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学生而生出莫名的念头,斯内普在心里狠狠的斥责自己。
但这样想着,他又不自觉的想到口袋里放着的玉佩,一时间两种思绪在脑子里不断碰撞。
这一个多月以来,温之余越是靠近他,他就越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越是想表现出距离,他就越是无法保持冷静。
温之余无论是对视,说话,还是行为举止,都让斯内普觉得这个人在无所不用其极的引诱自己。
当对方还是少年的时候,斯内普尚有借口说服自己,可当这个人突然以成年人的姿态出现在面前,他心中难免生出一抹特殊的杂念。
人心永远贪婪,他也不例外。
欲望的口子在相处中被逐渐撕裂,只是明晃晃摆在面前的一座名叫愧疚的大山佁然不动,死死的挡住被撕裂的风口。
那个人可能还活着。
光是这一个理由,就足以让他推开对方。
————
温之余在地窖待了三天,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原因,生骨魔药这次发挥失常,连着喝了三瓶还是没多大效果。
不得已,斯内普只好把隔壁杂物间再次腾出来,让人住进去,并手动给温之余的腿打上了石膏固定。
三天观察期一过,温之余再次被赶了出来,被南隅扶着瘸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黑魔法防御课这段时间是南隅在上,课程方式没有变化,但强度略微降低了一些,不至于拔苗助长。
南隅一路扶着人到办公室,没有询问为什么不用灵力恢复,因为他觉得少主只会摇着头对他说:你不懂。
自取其辱的事情,他十一岁过后就不做了。
办公室的装饰是按照华夏的风格来的,简约大方又不失庄重,字画不少,古董不多,但该有的却是一件不落。
在他们从地窖回办公室的一路上,眼尖的小巫师已经开始散播出了谣言。
斯内普教授打断了温之余教授的腿!
这个消息在短短半天之内传遍了整个霍格沃兹,包括所有教授以及校长室。
一时之间,已经说不出是那天黑魔法防御课上的学生惨一点,还是失踪了三天瘸着腿从地窖出来的温教授更惨。
按理说,最有可能的是斯内普教授在为学生们的安全出头,导致不惜对自己最看好的学生棍棒相向。
只是现在,所有学生对斯内普教授的畏惧却是非但没有下降反而是更上一层楼。
最看好的学生犯错都打这么惨,那要是他们犯错,那不得被打成啥啊?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里,就连一向不服管教坚持夜游的格兰芬多,在晚上时都安安静静的待在塔楼,不再出去试图找死。
负责夜巡的教授们难得度过了一段轻松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