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是熟悉的感觉……仿佛回到了你刚教我剑术的第一日。”
刃沉声道。
“你手持应星为你打造的剑器……一遍遍挑刺、切割、洞穿……一遍又一遍……那些曾经降临在敌人身上的剑招如今刻在这副可憎的躯体上,而我只能看着自己的血肉不断抽动、愈合、复原……就像在问……为何,为何要和饮月一起,造下这场恶孽?”
刃再次出手……
“我知道,并不期待我的回答,所以,当你直视我的眼睛时,我开口提问了,那是我问过自己千百遍,却没有答案的问题……”
再次被击退,刃身上血肉模糊,但顷刻之间又恢复如初,暗红色的剑气翻涌,义无反顾的朝着镜流攻击。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孽物能够一遍遍卷土重来?……为什么她这样的人却要被埋葬,被烧成灰烬,被人遗忘……为什么?!”
镜流沉默不语,剑招却越来越凛冽。
刃左肩上已经被削下一大片血肉,但丰饶的力量却在不断为他恢复。
“最后……你刺出穿心一击,把我和剑一起留在了那片枯冢……奇怪的是,在那短暂如梦的死亡里,我不再感到那么痛苦了……就像那些举杯痛饮的日子一样。”
再回神,刃已经从那短暂的死亡之中醒了过来。
轻咳了两声,然后站了起来。
脸上的表情却是那般难以接受……
镜流收剑,默默看向丹恒。
“饮月,今后有什么打算?”
丹恒说道:
“回到列车,继续旅行。”
“列车不可能永载你走下去,你的朋友各怀心事,就像曾经的我们一样。当年逃离罗浮,我曾想过复仇,抛下一切。但随着岁月增长,它越来越清晰,几乎成了与我朝夕相处的老朋友,时时刻刻在耳边呢喃。陷入魔阴身时所做的一切在我的记忆里盘根错节,无法摆脱。最终,我决定面对它。
当我见证丰饶陨落时,也许;你和应星都能得到真正的解脱。再见了,饮月。”
镜流默默离开。
白笙站在景元身边,看着自家师父,他的表情被头发挡住,看不清楚。
“师父,你,怎么样?”
景元看向了白笙:
“我?自然还是该怎样怎样,抱歉,我不知镜流会找上你,原本我给你的任务只有把她送到这里。”
白笙连忙摆手:
“师父你就别这么说了,我知你心里苦闷难受,要不这样,我下回帮你忽悠忽悠太卜,我带您出去玩玩,也当散心了。”
景元潇洒一笑:
“那怎么行?符玄尚且需要历练,怎可让她久居于将军之位,不过,这件事,我可记在心上了。”
白笙见景元如此,也就只好不再说话了。
“景元。”
丹恒走了过来。
“啊,你来了,对于新生的你来说,这一切也许看起来像一出拙劣的表演一样,看着老朋友们刀兵相见,我却无法阻止。”
景元说着。
“我,该为丹枫的作为负责吗?”
丹恒问道,此时的他有些迷茫。
“我们是谁这个问题,从来只有我们自己才能回答,即便因为龙师的操弄,你从未有过真正的轮回脱生……”
“我要走了。”
“我想你应该离开了。走吧,答应你的,我会照做。”
之后,二人便没了言语。
“刃……”
丹恒看向刃。
“她的剑做不到,她依旧做不到。那么,我们俩只能继续这场追逐了,这就是你我应付的代价。”
“你我都无法彻底结束对方的性命,放弃吧。”
丹恒想让刃放弃。
“在艾利欧的剧本里,你暂时还有活着的必要。而我并不介意,将复仇这一过程拉得漫长,这样也许更有趣。”
刃抱着已经碎裂的支离,靠在一旁的墙上。
“白笙,你要跟我回去吗?”
丹恒问道。
“啊?我呀,虽然说今天经历了不少,但回去一趟还是可以的……”
白笙说着,忽然他和丹恒的玉兆都响了起来。
是列车组的群里发来了消息:
星穹列车一家人:
星:丹恒,一切还好吧?
三月七:听说你收到一封匿名信,我和星都有些担心你,来找你却发现你不在资料室。
三月七:是不是星核猎手那个叫刃的扑克脸又找你麻烦了?
丹恒:我没事,只是见了几个老朋友。
丹恒给大家报完平安,就见三月七再次发来了信息:
三月七:呼呼,那咱就放心了。
三月七:对了对了,白笙你看见了没有啊?杨叔还等着跟白笙好好探讨一下他那具装甲呢,他都好几天没回列车了,你记得早点回列车啊,姬子姐说,她给咱们泡了咖啡。咖啡.JpG
看完信息,白笙木木的把玉兆放下,对丹恒说道:
“那什么,我想起来藿藿今天还约我出去玩呢,我今天就不会列车了哈。”
随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景元。景元也笑了笑,对他摆了摆手。
“师父拜拜,丹恒拜拜!哦,对了,丹恒记得帮我打圆场嗷!”
白笙赶紧跑走了,阿尔法一骑绝尘,不一会就消失在了鳞渊境的空中。
开玩笑,列车可以回,但有咖啡的列车绝对不要回去!那是姬子姐的咖啡啊!对不起了杨叔!只能过几天再给他看阿尔法了!
丹恒摇了摇头,回了一个没见到白笙后,离开了鳞渊境……
彦卿这会也回来了,走到了景元面前。
“将军……”
“彦卿,忘了今天这一切吧,这些对你来说,还是太早了……对了,你上次要和你师兄一起练的那套剑法还记得吗?我最近能空出时间,我要亲自督促你们两个。”
景元摸了摸彦卿的脑袋。
彦卿则是面露喜色:
“真的吗?谢谢师父!我这就给师兄发信息!”
景元笑了笑,老一辈的事情,本就不应该让彦卿他们太深入,点到为止,对谁都好。
孩子就应该无忧无虑嘛。
“等等,景元,那孩子留下。”
景元看向刃。
“怎么了?”
“受人之托,小子,拔剑!”
刃已经将支离重新用命途能量拼凑好,剑锋指向彦卿。
“请前辈赐教!”
彦卿也拿出了飞剑。
景元自然知道是谁,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啊……一个敢找,一个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