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挨个嘱咐完,这种感觉很微妙,之前的他嘴笨,是从来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此时此刻却由心而发,看着几个并非属于自己亲人的人,内心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嗯,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在那边也要照顾好自己明子。”
王安说着,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不用你出人头地明子,你只要好好的,平安就好。”马香说着,眼眶湿润,眉目尽柔,王明点点头。
车子还没来,王翠看着王明发了会愣,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明子,有个东西。”
几个人朝她看去,王翠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不知道抱着的是什么,递给王明:“这是村里王芊芊要我给你的。”
“王芊芊??”
王明愣了一下,他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禁不住怪嗔,王安一怔:“那个女娃啊,你忘了明子,隔壁福禄村的,小时候你俩一直在一起玩,后来她回城里了几年,刚好你刚走那几天她刚回来嘞。”
一听王安这么说,马香也想起来:“对对,她还来家里找过明子,听说不在就走了,那女娃现在长得也俊极了呢。”
王明还是有些茫然,几个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王明脑袋乱嗡嗡的。
“她说自己不好意思来见你,要我把这个给你,说给你了你就明白了。”
“对了王明,她不知道你跟柳燕云的事嘞,毕竟是隔壁村的。”王安挑挑眉毛,暗示着什么,王明皱皱眉,什么鬼啊。
叙旧打滑的时间不多,很快的,张立开着车子缓缓从村外面的小路开过来,拉下车窗:“我们走吧王明同志。”
“那我走了爹娘,哥哥嫂子,还有小恒,过年我会回来的。”
王明最后留下这句,上了车,几个依依不舍,王明探出头来:“回去吧爹娘,别送了!”
直到声音拉长到再也听不见,直到车影开出视线中,几个人才总算反应过来,王明走了,这一走,就要半年左右。
“哭啥子哭嘛娘,明子是去上学是去给我们长脸了,又不是咋了。”王安拍拍马香的背,说着。
“我儿子走了我不能哭啊!”马香说着,哭的更大声了,王志国皱皱眉:“回去吧回去吧,别在这丢人。”
“别哭了娘。”王恒走上来抱抱她,几个人朝着家里走去。
“我这次带足了干粮和水张师傅,你要是需要直接跟我说。”
想起上次的情形,王明说着,笑的讪讪,张立透过后视镜看了看王明:“谢谢,不过这次应该不用了。”
“王明同志跟家里人关系挺好的啊。”
提起家里,王明点点头,脸上尽是开心:“这几天待的挺舒服的。”
“小姐很想你呢,今天还吵着要不要跟来。”
阿芸啊,王明这几天在村里也会时不时想起她,每每想起就是想起陈小燕笑着的样子,一笑就露出来一颗小虎牙,嘴角的梨涡加上那亮晶晶的大眼睛,养眼极了。
“不过少爷死活不同意,说是太危险了,就没跟来,哈哈。”张立笑着说道,王明轻笑:“确实有点危险,不过没事了,我要回去了。”
来跟回一样,王明又在车子上睡着了,甚至还流了点滴口水,突然一个颠簸把王明颠醒,他急忙朝外看去,擦了擦口水。
“快到了王医生,过了这个路,再路过两个镇子就到了。”
“哦哦,行。”王明自觉失态,挠了挠头,注意到包裹里半塞不塞的一个纸包,这才想起嫂子给自己塞的东西。
“林芊芊…”
王明嘀咕一句,跟新世纪的人的名字似的,这年代取这样的名字还真是少见。
可是对于这个人的印象,王明真的是少之又少。
记忆是互通的,王明理应记得起原主的记忆,如果想不起来,那就证明原主对这个人记忆也是甚少。
想到这里,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自顾自的,拿出来那个纸包,拆开来看,里面是一块玉佩。
看着玉佩,王明一个怔神。
“王明,这是我奶奶给我的玉佩,说是传家宝呢,就当做我们的娃娃亲定情信物,你一块我一块,好不好。”
一张看不清的脸在自己眼前说着话,那人身子纤瘦,孱弱的几乎一推就倒。
“大笨蛋!不是说好长大跟我结婚的吗!为什么!”
那张脸似乎是哭了,转身离开,自始至终王明看不清脸,这段记忆甚是模糊,模糊到如同梦一样。
“王明同志?王医生!”
“在在,怎么了。”王明回过神来,张立站在车门边,一脸奇怪看着他:“到地方了。”
这才发现,陈小燕跟陈雨南站在大门处,朝着这边走来,王明点点头:“好,好。”
下了车,王明将玉佩放了起来,陈小燕飞奔过来,下一秒就要扑到自己身上,陈雨南从后拽住她:“女孩子家家,稳重点。”
“嘁。”陈小燕白了他一眼,冲过去:“你回来了王明!在乡下感觉怎么样!”
王明点点头:“还行,爹娘都挺想我,在乡下待的挺舒服的。”
“那你这么说,是不想要回来了?”
“我还得上学呢,怎么着也得回来,陈叔叔怎么样了?”
王明看向陈雨南,问着。
“没什么大事,我爸爸这几天好多了!”
“嗯,昨天是我做的针灸,起效了,爸爸恢复得很不错。”
“那就行,那我就不多待了,我先回去一趟,坐了一天车也挺累的。”王明说着,陈小燕眼底闪过点点失落:“要不在我家里吃顿饭再走吧,你也说了你挺累的,肯定还没吃饭。”
王明挠挠头,还是拒绝了,转身离开,陈小燕看着他的背影,噘了噘嘴。
“人家不想你非要拉着干什么,你现在可没之前懂事了雨芸。”
陈雨南教训着说道,陈小燕白他一眼:“你管我。”
回到家里,王明径直朝着卧室走去,直挺挺躺下来,屋内弥漫着旧木的香气,大口大口呼吸着,没有鸡鸭鹅的畜味,没有柳杏枝木的香味,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