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说完了没有?是不是该弄些东西来吃,饿死了。”
周瑞站在内室门前,眼神不善的看着两人。
“吃的?哦,忘记了,这就去做。”
思绪被打断,王二小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转身往灶房走去。
“你这相公,并不如表现的那么老实。”
周瑞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挑眉看向陆瑶。
“你也没表现出来的这么平易近人,不过是伪装出来的罢了,你可以,他自然可行,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显现在人前的,都是愿意让人看到的一面,至于隐藏了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就好像变色龙,善于用颜色来隐藏自身一样,不管是谁,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这是无可厚非的事。
“你倒看的开,看来,你也并不是表现出来的这么人畜无害。”
“你的毒已经解了,胳膊上那点小伤根本就无碍,为什么不离开?反而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和我一个妇人逞口舌之勇?”
当真是吃饱了撑的,就不怕他躲在这里的时候,外面局势大变,到时后悔莫及。
要知道,世间事瞬息万变,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
“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本王决定明天就离开。”
周瑞正了正神色,之前他还想着等伤养好再走,如今想想,还是早些离开吧。
“让你相公把牛车装扮好,加个车厢,到时就赶着这牛车上京。”
陆瑶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疯了?坐牛车,猴年马月才能到京城?”
“可以先坐牛车,路上再换马车,总之,先离开再说。”
看他神情严肃,陆瑶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你…难道你的手下已经来了,并且带来了不好的消息?或是你的行踪已经暴露,杀手要来刺杀?为了掩盖踪迹,杀人灭口,更甚者,有可能屠村?”
“想象力会不会太丰富了些?你可是一直在家没出去过,有发现别人进来的迹象?”
周瑞鄙视的看了她一眼,那表情,与她之前如出一辙。
“那为什么突然就要离开?”
不是她想的那样就好,如果因为救了一个人而导致整个村子被屠杀,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本王只是突然想到,快中秋了,离过年也不远了,如果本王不在京中,怕是会错失良机。”
他难得有闲心同一个女人说这么多话,还多次容忍她的不敬,如果是以往,早被他砍了,他有些不懂,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能允许一个女人如此?
“哦~原来是这样啊~”
想想也是,古代交通不发达,从徽州到京城,路上最起码要两个月左右。
“坐马车怕是有些赶,你为何不自己骑马?”
如果快马加鞭,早早就能赶回去,还可以隐在暗中观察其他对手,这么难得的好机会,错过可就太可惜了,要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世上可没后悔药。
“本王也想,可…这次带出来的护卫都…如果堂而皇之的骑马,一旦被对手发现,根本就逃不掉。”
他也很无奈,没想到带出来的人会全军覆没,若不然,他怎么可能跟这个乡下村妇在这里虚与委泥?
忽略掉心里那丝异样的感觉,他隐晦的看了陆瑶一眼,却正巧让陆瑶看了个正着。
到底是王爷,陆瑶也不敢太过分,怕玩脱了会被咔嚓掉。
上位者都是有脾气的,可不能太肆无忌惮。
“王爷顾虑的是,那民妇一会就开始装扮车厢,争取让王爷坐的舒服。”
她突然这么正经的说话,却让周瑞不习惯了,他皱了皱眉,不明白自己突然的心中不爽是来自哪里。
而陆瑶也陷入了沉思,她也在考虑,是该跟着一起上京,还是留在这里。
“嫂子,我娘让我来叫你过去我家吃饭。”
佩儿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
陆瑶怕周瑞被发现,忙伸手去关内室门,却不小心撞到指甲。
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啊~好痛。”
“嫂子怎么了?”
佩儿此刻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声音忙问。
却也因此惊动了王二小。
“媳妇,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他丢下锅里烧了一半的菜,慌忙跑进堂屋。
“指甲断了。”
她的指甲本来就有些长,刚才那番动作,竟然让指甲从里往外翻了个个,然后从中间断裂,露出一半的嫩指甲,正不住的往冒着血珠。
都说十指连心,那痛,当真不是一般的疼。
“怎么这么严重?”
王二小匆匆进屋,看到这情况立马心疼的说,“我带你去看大夫。”
陆瑶此刻疼的脸色煞白,但理智尚存,“你锅底还有火吧?可别烧着了,我没事,一会就好,你先把菜做好再说。”
“嫂子你先坐,我去帮你叫言叔。”
佩儿转身就往外跑,很快便消失在院子里。
屋里,周瑞手里握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好几次都想拉开房门出去,但都被他生生的忍位了。
他伸手捂住胸口,感受着心脏的剧烈跳动。
刚刚那女人受伤时,有那么一瞬间,他分明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我难道对一个村妇动了心思?不,不可能,那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没有感觉到自己对那女人有喜欢,毕竟才相处一天,他怎么可能会对陌生女人产生喜欢,但他分明感觉到与那女人之间有一种羁绊。
或许那就是他为什么会在濒死时来找她求救的原因,也许只要找到那羁绊是什么,就能解开这个谜底。
此刻他也终于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对那女人动手,甚至还得费尽心思的保护她。
“言叔您快些。”
“小丫头,你是要累死我老头子吗?”
一个胡子花白,笑容和蔼的老者跟在佩儿身后进了院子。
“皮外伤,没什么大的问题,我给撒些止血药粉在指甲上,等它干了就好了,但你这手注意些,可不能沾水。”
大夫捋着胡须,从随身的医箱里取出个粗制的小瓷瓶,将药粉倒在陆瑶的指甲上,又用白色的细棉布替她包扎好。
“行了,大概三五天就能好。”
“言叔,她这不用吃什么药吗?”
王二小大踏步进屋,语气里满是焦急和关切。
“不用,养几天就好。”
大夫背起药箱转身就要走,却被王二小一把拉住,“药还没付钱呢?言叔是不打算收了?”
“不过一点药粉,不值当什么。”
“那可不行,您老上山采药也不易,药钱还是要收的。”
王二小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铜钱递过去,“您老不说,我也不知要多少,这些就全给您了。”
“太多了,不要这些。”
“那您老就把那用过的药瓶给我吧。”
“行。”
老者再次打开药箱,将瓷瓶取出来递给王二小,才再次背起药箱朝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