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嘹亮的牛鸣声。陶巅站起来,用白净纤长的手拨开正向酒楼外观望的一个伙计道:“让一让,我的东西送到了。”
这时,一头异常高大的青牛身披白雪地站在了酒楼的门口前。
门口的伙计想将牛推出去,又不敢,所以伸着手,不断地在青牛面前试探着。
陶巅挤开他,伸手从青牛的身上往下摘搭批在它背上的两个 多层的箱子。
还没接触到箱子,碰在陶巅手上的雪,就化成水地顺着他的手流了下来。
陶巅皱了皱眉,卸货卸了一半就放弃了。他掏出一张角上有双面玉兰绣的手帕,皱着眉地擦了擦手,对已经赶过来的那个伙计道:“快帮我把食盒卸下来。不然,我的这一身金丝!编的蜀锦就会被染脏了。”
刚才得了银子的伙计现在已经凑合了过来,因为拿了人家的赏钱,所以他便忍着对牛的惧怕,招呼同伴,动作麻利地将箱子搬卸了下来。
陶巅拍了拍青牛的鼻梁,青牛转身就走回了风雪之中。
陶巅也不管它。只是喜滋滋地坐在桌旁,让伙计将十六个压桌小菜娴熟地摆放在了桌面上。
顿时,诺大的一个桌子就被香酥苹果、四品蜜饯、龙凤呈祥(柠檬黄瓜鸡丝)、红锦镶玉(呵呵,想不到是辣白菜吧?)、杏仁佛手、八珍酱鸭片、琥珀胡桃、羊筋贯肠,蛋黄脆肉丸、梅汁山药、金银辣豆皮、紫玉蜜冬瓜、金玉满堂(辣味炝黄豆芽)、焦糖薯块、松子芦笋、红粉虾芋丝给占据了外圈。
不光是伙计,就连屋内的一众人等也都有意无意地瞄向了陶巅的这一桌。
这一桌花红柳绿,赤橙红绿的。着实是有些缭人双目。
陶巅没有去看众人的神态各异。他只是很开心地拿起食盒里的一对包银乌木箸,开开心心地在周围众人的注视下,一口酒一口菜地细品了起来。
不一会儿,陶巅的热菜终于被搬上了桌。
第一道是清蒸鳜鱼;第二道是烧鹿筋;第三道为赤酱肉方(类似于东坡肉);第四道是葱爆羊肉,而第五道是陶巅没见过的一种名为“酥黄独”的菜肴。
陶巅打断了伙计的介绍,指着酥黄独问道:“这又是什么做的?”
伙计怕陶巅又刁难于他,赶快恭敬地绘画道:“哦,公子,这可是一道十分美味的糯糯的甜食。这是将芋头煮熟后切片,挂上用香榧子、杏仁和酱料调好的面糊,拖入锅里油煎的。煎好以后,咬开甘香的面壳,里头是软糯的芋肉,别有风味。
而这道是金玉羹,是以栗子片与山药片搭配出金玉二色,讲究用羊肉汤煮羮,这样清爽的蔬食里就能渗入醇香的 油脂味道。
这一盘是瓜齑,是一道什锦小炒,这是用鸡脯肉丝、虾米、酱瓜丝、淡笋干丝(也可换成茭白)、生姜丝和葱白六样,用“炒”法烹制而成的。咸香而富有层次,配着白米饭同食可是极妙的。
哦,这一道叫:“水晶脍”,是用猪皮或鲤鱼鳞片熬稠滤滓,搁着等它凝成胶冻,成一块晶莹透亮的水晶,再切作块蘸酱醋汁食用。是醒酒的最佳菜肴。
这八道菜都是我们酒楼的招牌菜,有荤有素,鲜而不腻。您慢用,慢用。”
陶巅听完他的解释后,满意地笑了笑,然后从放在自己脚边的木箱中又掏出一个带盖小碗盛装着的空间米饭道:“这碗米饭,还请小哥拿给掌柜的尝一尝。我家是做米面生意的,如果掌柜的喜欢,那我们可以详谈一下合作。哦,这里是馒头和面饼,都拿去尝一尝吧。”
“米面生意?”伙计一听,眼睛当时就大亮了起来。
这年头缺什么?那就是粮食啊!掌柜的前几天还在愁这粮食即使是价高也有些难买,没想到风雪天,还竟然有个大粮商的公子送上门来了。
咕咚,他吞咽了一下口水。
陶巅见状又随手塞给他一小盒米饭:“来,你也别光看着,这盒给你拿去尝一尝。”
说罢便不再理会伙计,自顾自地吃喝了起来。
那伙计倒是十分地想尝,可就是实在是不敢在干活儿的时候吃东西。所以他将两碗米饭与面食放在托盘上,转身就想去找掌柜的。
没想到经过一桌长相丑陋,膀大腰圆的江湖人身边时。一只大手很自然地一伸,拿过他托盘里的一盒米饭,便拧开了盖子。
那伙计诧异了一下,想与那大汉讲道理,可是大汉已经失声地喊了出来:“这米怎么这么香?油汪汪的还这么透明?”
果然,一股霸道的米饭醇香,以他为中心不可抵挡地飘散了出去。
伙计刚着急的想说话,这桌的人早就你一口我一口地将米饭分食了个干净。
陶巅也没理他们。倒是抢米饭的大汉却先站起来了,他 捏着那个空竹盒走向了陶巅。
可是陶巅比他动作还快,他早就打开了魂力值,看出来这屋里武力值最高的是一个坐在角落里,守着几碟小菜与一壶酒,自斟自饮的冷漠青年。
陶巅站起来,热情地绕到那个青年的面前,恭敬地对他说道:“我看这位兄台也是独坐,不知可否赏光到我那一桌坐上一坐呢?”
那面目有些清秀,但杀气外溢的青年,抬眼看了看陶巅。本来陶巅以为他会很难劝,可是那青年的鼻翼抽动了一下,伸手便接过陶巅手里的酒壶,对着嘴地喝了一口,然后站起来还了一礼地道:“谢邀,我叫孟祥。”
“哦哦,孟兄,我叫陶巅,请。”
这孟祥也不啰嗦,伸手抓过桌上破布 包裹的一口长刀,大方地移步坐到了陶巅那一桌的对面。
结果捏着那竹盒过来的大汉,刚走到桌旁,看见孟祥坐下,二话没说,毫不犹豫地便转身返回了原路。
陶巅看着那大汉,非常气人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而那大汉听见笑声也不敢回头,只是独自一人 坐在桌旁闷闷地喝起了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