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尘来去如风,买完东西,满载而归,背着竹筐赶回来的时候,覃天几人才刚到翡翠家前。
覃天把阿无放下来,柔声说:“到了。”阿无揉揉眼睛,在覃天身上靠了一会儿,醒醒神,率先走进去。
阿木闻声走出来,和他们打了招呼。
甄尘手上握着六支冰糖葫芦。他按人头买的。先给阿无一支,再给覃天,然后是阿木,最后才是听雪。
剩下两支,是他自己的和给华全真预留的。他翻出一个竹筒来,插在桌上放着。
就急急忙忙问:“阿无,这儿的厨房在哪,我赶紧给你做饭去。”他一边说,一边还拿水壶找水,打算直接用内力烧热。
听雪伸出一指,凭空变出水来,给水壶装满。甄尘道谢后,用热水冲洗了杯子,从身上拿出一小包茶叶。
他不知道阿无梦里说的甜茶是个什么味道,就去街上找人问,说是凤仙楼的特色茶水,但他去那里买茶叶,凤仙楼的人又不肯卖。
他只好点了一壶,尝尝味道,自己配制一个味道差不多的版本。
阿无看他这么忙活,就要取下他背上的竹筐,“你坐着吧,我去弄。”
甄尘转身避开,“别说那些,谁忙都一样,告诉我厨房在哪。”阿无只好带他去厨房。
“买米了吗?翡翠家应该没米,这里没人住的。”
“买了买了,我什么都买了,你想吃的东西我都买了。”
“我没什么想吃的东西……”
“你不说,我也有法子知道的。嘻嘻。”
两人边说,边去厨房。覃天把糖葫芦插进竹筒里,让阿木坐好,就起身去厨房给甄尘打下手。
听雪一直在找机会在阿无眼前变化模样,也跟在覃天身后一道去。
甄尘劈了几捆柴,丢进灶台里去点燃,他看见覃天和听雪来了,就把阿无推开。
“你别在这儿忙活,有天哥帮我忙就够了。”
阿无指了指自己,看一眼捋起袖子的覃天,有些迷茫,“我……派不上用场吗?”
甄尘见她不高兴,顿时慌了,他嘴颤抖几下,本来难以说出口的话,此时硬要说出来,就急得跟连珠串似的,一点不带停。
“你非要我把话说明白吗?真气人。你自己把自己弄伤了,累到睡了一个下午,还要忙活这种小事。
“你不能好好歇着吗?你要是嫌自己精力这么充沛,我晚上保证让你累到没法翻身!”
阿无烧红了脸,两眼睁得溜圆,“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翡翠家,就算要……也等他们自己的房子买下来,住进去了再说。
甄尘看见阿无这个模样,心里一热,把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就捧住阿无的脸,响亮地“啾”了一口。
阿无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敢看他,又被一旁的覃天扭转身体,轻吻额头。
覃天拍拍阿无左肩,“没事,我们厨艺都还行,你去和某朵冰花聊聊吧,这边放着我们来。”
阿无回头去看在不远处默默站着的听雪。听雪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见她回看祂,还装模作样地整理衣服。
“我,和祂谈谈?”阿无不确定地问。
覃天和甄尘怎么会放心让自己去和听雪说话呢?难道她睡着的时候,听雪用什么手段胁迫了他们?
覃天温柔地看着阿无笑:“其实你是想找祂聊聊的,不用顾虑我们。在你睡着的时候,我们已经和祂聊过了。”
甄尘捏着面团给阿无做大白馒头,脸和手沾了面粉也没去管。他手上一边忙活着,一边在听他们的谈话。
这时,他插一句嘴,“你别想这么多,天哥脾气好,对谁都很和善。我可不是。我还不至于和那家伙聊得多投机。”
甄尘言外之意,和覃天一样。
他们与听雪处的如何,是他们自己的事,阿无只要按她自己的想法,去对待听雪就好。
阿无微低着头,沉思着,缓慢地挪着步子,走近听雪。语气冷漠:“你主动找我,有什么事,就说吧。”
听雪开口道歉,“对不起,我那时变成了杀神的样子。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像个小姑娘,所以……”
祂挥挥手,周围泛起冷雾。在飘渺云雾中,变了模样。
“这是我以后的样子,希望你能喜欢。”
阿无见祂一下子变高变壮了些,雪白长发及腰,一双丹凤眼微垂,柔情似水。
阿无怔愣住,半晌,才没什么情感波动地应了一声,“嗯”
听雪知道阿无此时脑袋放空,什么也没想,怀疑她是对自己这个模样没感觉。于是,决定冒险一搏。
祂把自己腰带解下来,塞进阿无手里,让两边衣襟自然垂落,露出中间花白肉体来。
“你,你,你干什么?”阿无抓着腰带,手足无措。说丢掉也不好,还回去,又觉得更糟。
听雪揽住她的腰,低头,雪白长发从阿无脸颊划过,“我在色诱你。”
阿无眼睛都瞪圆了。色诱?她想起甄尘才说过的话,脑中闪过一些让人害羞的情景。
她恍然记起听雪会读心,就更加无措,想要控制自己不要乱想些有的没的,结果又想得更多。
她现在眼睛都没处放了,看哪里都不对。
抬头会对上听雪空灵的眼眸。平视前方,又会注意祂滚动的喉结。低头,又不自觉被祂露出来的胸腹吸引。
只能整个人僵住,呆呆站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听雪浅笑:“覃天说色诱没用,分明有用极了。你好好看着我,把我这张脸记住。”
阿无拿开祂的手,别过脸去,“用不着。你找我,就为这事?不管你做什么,突然说要和我做那种事,我是没办法接受的。”
怎么能因为好奇,觉得好玩,就想和她在一起呢?那样的话,去外面的花楼,或者去找看对眼,又愿意和祂在一起的人不就好了。
还说要像她和甄尘一样,那怎么行呢。
她会和甄尘……是因为当时走火入魔又中了药,要是还来这么久,她岂不是真要晕死在床上。
听雪走到阿无面前,强迫她看自己,“你好没礼貌,我和你说话,你想的却是别人。”
阿无一愣,回头看甄尘和覃天一眼。两人靠得很近,盯着她和听雪这边看,表情都不太高兴,相互说着什么。
他们听不见她和听雪说话,只看见听雪衣衫半开,和阿无拉拉扯扯,心里都有些不痛快。
阿无想跟他们解释,听雪一把拉住她的手,“我话还没说完,你不能走开。你也不想你的手和阿木的命,一辈子都在我掌控之中吧。”
阿无悻悻然留下,要把手抽走,听雪不放,另一只还按住阿无的腰,让两人距离更近。
“我已经告知甄尘,让他另外制作药品,保住阿木的命。届时即便我收走她身上的能量,她也无恙。你的手也有另外恢复的法子,我也让他们去做准备。”
听雪仍是冷冰冰的,但阿无感觉出祂的真心实意。面色和缓,心情有所平复。
她知道自己今天情绪过激,把场面弄得很难看。其实回想起来,听雪好像也没做什么。
“其实,今天是我自己心情不大好,迁怒你了,是我的错……”
“我不会说没关系,因为我不觉得你有做错什么,既然误会解开,是不是应该来个和解的拥抱。我听闻有些人是有这样的习俗的。”
听雪敞开双手,阿无勉为其难地上前,轻轻抱了一下,孰料听雪一个用力,她的脸就贴在祂袒露的胸口。
阿无一时脑袋一空,只觉得听雪的味道,闻起来,是很清新浅淡的花的味道,也像冰块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