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帝端坐在龙椅上,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戴星予,实则饱含关切与审视。他微微眯起眼,语气平静却暗藏深意:“从广南到京城,路途遥远,你一个女子,就不怕路上遇到危险?”
戴星予稳了稳心神,恭敬地答道:“陛下,家中亲人平日里对我如珠如宝,关怀备至。此番送考,我所做实在微不足道。只是想着科举乃是人生大事,我身为妹妹,虽无他物可赠,唯愿以陪伴相随,给予三哥些许支持与鼓励。”
陛下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虽不高,却在这热闹的宴会上清晰地传开:“有情有义,实属难得。朕今日便赐你‘贞懿’之号,另赐绸缎百匹、金银器物若干,以彰你千里送考、扶持兄长的孝义之举。望你日后继续秉持这份情义,为家族争光,莫负朕的期许。”
他说罢,目光环视殿内群臣,语气庄重而温和:“今日戴氏女之行,正是家人间互敬互爱、守望相助的典范。朕常思,家国天下,家为国之本。若人人皆能如戴氏女一般,以情义为重,以家人为念,何愁家不兴、国不盛?望诸位卿家以此为鉴,弘扬孝义,敦睦家风,共筑盛世之基。”
群臣闻言,纷纷颔首称是,殿内一时肃然。有人低声赞叹:“陛下圣明,戴氏女孝义之举,实乃天下楷模。”另有人附和道:“新科状元才学出众,其妹又如此贤德,真是一门双杰,令人钦羡。”
靖安帝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新科状元,语气中带着赞许:“新科状元三元及第,才学冠绝天下,朕心甚慰。特授侍御史知杂事,晋从五品之阶,委以纠察百官、参决机要之重任,彰显陛下倚重之意。另赐黄金百两,以嘉其忠勤;良田百亩,以显优渥;上等丝绸百匹,以为衣饰之资。”
靖安帝说罢,目光又在戴星予身上停留片刻,眼底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情。他听戴德昭来报,之所以建华路那般顺利,皆因眼前这个孙儿媳妇一力帮扶,解决了当时财力上的紧张,也解决了最难解决的用料问题。
虽为了保护她,不能直接公开承认她的身份。但这份封赏,既是对她品德的褒奖,也是对她未来的一份期许。望自己能看到把秦定那老贼扳倒的那日,届时,便可以毫无顾忌地公开这女娃的身份,让她名正言顺地享受应有的尊荣 。
戴星予与戴袀泰恭敬地叩首谢恩,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们知道,这份封赏背后,是陛下对戴星予身份的默许与庇护,只是此刻,一切只能隐于不言之中。
两人谢恩起身,退至一旁。热闹的宴会中,众人对戴袀泰高中的恭贺声此起彼伏。这时,吏部侍郎许成德满脸堆笑,端着酒杯,领着女儿许柔走到戴袀泰面前,热情说道:“戴公子,恭喜高中!此次宴会,我特地把小女许柔带来,让她也感受这金榜题名的喜气。”
许成德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小女自幼研习琴棋书画,性子温婉,对戴公子的才学仰慕已久,一直盼着能结识公子这般才俊 。”许柔脸颊泛红,微微欠身,声音轻柔:“戴公子,久仰大名。”说罢,她抬眸,眼中满是倾慕,轻轻咬了咬下唇,似是有些羞涩 。
戴袀泰闻言,面露难色,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戴星予见状,款步上前,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转头看向戴袀泰,关切又自然地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说道:“三哥,之前你不是跟我说,已经向陛下请旨,要在三嫂临盆时回乡陪伴了吗?陛下那么体恤臣子,肯定恩准了吧。毕竟三嫂怀着孩子本就辛苦,如今你离京半年有余,家中来信说她害喜厉害,夜里都睡不好,你可得早点回去照应着。”
许成德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很快又堆满笑容,拱手说道:“哎呀,恭喜戴公子啊,家中添丁可是大喜事!”说完,便带着许柔匆匆告辞。
待他们离开,戴袀泰长舒一口气,抬手轻轻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珠,看向戴星予,眼中满是感激:“星予,多亏你帮我解了围,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戴星予眨眨眼,调皮地笑道:“三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况我知你与三嫂鹣鲽情深,定不想让这种事烦扰。”
随着夜幕渐深,宴会的热闹氛围却丝毫不减,众人继续把酒言欢,享受着这难得的相聚时光,这场为庆贺戴袀泰高中的盛典,也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落下了圆满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