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野落后一步,有些人朝门口看去,大部分人各玩各的。
秦封宴拍拍唐凌霄的肩膀:“人来了。”
端着酒杯缓缓起身,把空间留给两人,秦封宴拦住苏清野:“走,去打一局。”
唐凌霄给苏岚倒了一杯酒,“想好了?”
“嗯。”苏岚扬起笑容,眼底多了一丝悲伤。
唐凌霄定定的看向苏岚,露出一丝苦笑:“所以我没机会。”
“是我配不上你,对不起。”
苏岚犹豫了很久,她承认有点舍不得唐凌霄,但她弯不下腰,低不下头。
更多的是愧疚,她不想让这种心情伴随后半辈子。
“对你来说,妥协就那么难吗?”
苏岚纠结很久,得出这个结论也很难。
他们中间隔着太多的东西,没有白至峤,还有父母。
父母放下成见,还有她的自卑,她的骄傲。
她不想一辈子抬不起头,如果跟唐凌霄在一起,她会时刻想起这些不堪。
更不想处理两家的矛盾,她不想让父母为她低头。
也不想唐凌霄跟他父母生分,如果是朋友,至少表面的和谐她还是能维持的。
苏岚深吸一口气:“不难,但对你难,就是太了解,你也不想我后半生活在愧疚中。”
“你还是一点没变。”
唐凌霄叹气,苏拉的性格跟他父亲很相似,有着她的骄傲。
“我要是变了,你还会喜欢吗?”
唐凌霄嘴角微勾,这次是他认识的苏岚,终究做不成恋人。
“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唐凌霄微笑:“好。”
苏岚松了一口气,还是做朋友舒服。
苏清野的牌打的很失水准,眼神不时的飘向两人。
秦封宴把手里的牌扔在桌上:“不玩了。”
心不在焉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林序南抬头看了眼:“他们似乎聊得不错。”
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秦封宴背对唐凌霄,就是不想看到这一幕,一个个找到女人,就剩他一个孤家寡人。
苏清野也看到了,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林序南敏锐察觉秦封宴情绪不对:“该不会你嫉妒?”
“你哪只眼看出来的?”
林序南双腿交叠,身子陷进沙发中:“两只眼睛看到的。”
“你哥怎么就没用铁链子把你拴在家里。”
林序南咧开嘴笑,回头去找亲奶奶,吹吹耳边风。
秦封宴更头疼的是怕唐凌霄也结婚,到时候被催婚的只有他。
阮柚宁这会也玩累了,捧着饮料喝。
“他们聊得好像很投机。”
陆萧左抬头:“是很投机。”
“这么说是好事将近了,苏清野这个派对也没白组。”
陆萧左笑着把小蛋糕递上去:“你高兴的太早了。”
阮柚宁疑惑的看向陆萧左:“难道不是?”
“他们两人看起来很开心,少了男女之间的情愫,更多的是释怀。”
阮柚宁半信半疑,认真的观察,发现似乎真的是。
两人身上更多的是放下后的豁达。
苏岚喝完一杯酒:“我们两家的关系,我希望从我们缓解。”
“已经改变了。”
他的父亲虽然气恼,为了儿子的事已经妥协,只要苏家不无缘无故找茬,他们还是能坐在一起喝茶。
苏拉抬头,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凌霄,今晚可否邀你跳最后一支舞。”
她想完美的画上句号,就当是最后一晚的放纵。
唐凌霄轻轻点了点头,缓缓伸出手:“阿岚小姐,请。”
苏岚将手放在了唐凌霄的掌心,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却让她感到一阵刺痛,明天之后这温度,她再也无法触碰。
两人手牵着手来到舞池,里面有三三两两的人不多。
唐凌霄轻轻揽住苏岚的腰,苏岚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靠在他的怀里。
两人的脚步缓慢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回忆的碎片上。
苏岚的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上,呼吸间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木质香,清新沉稳。
眼眶渐渐湿润,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襟。
苏岚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些什么。
唐凌霄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搂得更近一些,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哪怕只有这一刻。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抑制冲出胸腔的情绪。
苏岚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哽咽:“我们都尽力了,忘了我,希望你以后幸福”
两人舞步渐渐停了下来,彼此紧紧相拥在舞池里。
悠扬的小提琴声,旋律不知从什么时候变得低沉而哀伤。
曲子接近尾声,苏清野就算是再神经大条,也感受到气氛不对。
两人不像是和好,更多的像是离别。
唐凌霄缓缓松开手,低头看着苏岚的脸。
眼睛红肿,泪水在脸颊上留下清晰的痕迹。唐凌霄伸出手,轻轻擦去她的泪水,指尖微微颤抖。
“不漂亮了,早知道会弄哭你,我就不来了。”
苏岚的泪水再次涌出,仰起头,吸了吸鼻子:“我最漂亮!”
她最讨厌的就是他的温柔,让她更愧疚自卑。
唐凌霄笑着应:“是,哭起来也是最美。”
苏岚转过身,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
“唐总,保重!”
今晚过后,只有唐总,苏拉脚步缓慢却坚定,一步一步地走向大门
唐凌霄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口。
拳头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久久吐出几个字:“你也保重。”
苏清野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到底是哪里错了?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有说有笑,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像是想到什么,拔腿就要去追人。
林序南一把拽住:“别去,让苏岚姐安静待一会。”
这时候去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一切都是岚姐自己的选择。
秦御尘叹口气,看着站在舞池中央一动也不动的唐凌霄,这家伙看起来不正常。
人已经碎了,有些人看似还活着,其实早就走了。
他就说爱情这苦,他是吃不了一点。
阮柚宁推了推陆萧左:“你去陪陪唐总。”
“死不了。”
阮柚宁又推了推,陆萧左不情不愿的起身,走到半路看到有人比他快一步,索性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