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总总部外。
这是王恒第四次来到这里!与之前相比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那戒备森严、让人望而生畏的模样已荡然无存。之前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样子不复存在!
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兵荒马乱!随着傅总选择和平谈判的消息传开!大多数的士兵心里是有些窃喜的!他们很清楚红党的战斗力有多强,他们自己有多弱。现在不用打仗了,这是个绝好的消息。
可这之后还有个麻烦事困扰着这些士兵!那就是留下还是回去。绝大多数的剿总士兵都选择了回去南方,他们的家还在那里!他们的家人还在南方!明知道他们回去很可能马上就被送上战场,成为不知姓名的炮灰,死在无人问津的角落中。
但为了家人这些人还是选择和他们的长官朝着南方走去。劳苦大众从未有选择的机会!只能被动接受命运的摆弄。
直到行军的时候这些大兵才发现他们的军团长大多都已经不在四九城了,中高层的领导一多半都已经跑了。可这些大兵又能怎么办呢!只能私下发发牢骚,继续按照上级指示前进。
王恒站在外围观察了一会,才朝着剿总大楼内部走去,门外的守卫个个都面色愁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这些人都在想他们的未来。
没有一个守卫来盘问王恒的。也是前路充斥着迷雾,这些士兵已经没心情关注眼前的东西了。
王恒畅通无阻的走入了剿总总部!按照之前的记忆王恒朝着傅总的办公室走去,来到三楼!
这里的情况和外面的大不相同!这里依旧保持着严密的戒备状态,一看到王恒出现!这些士兵本能的朝着王恒看去。发现王恒是张生面孔,守卫们就更紧张了。
三楼的气氛有些凝重!守卫刚准备询问王恒是什么人时!闫右山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
闫右山眉间闪过一丝诧异!王恒来的时间要比他们约定的早了些。闫右山没有多说什么朝着这些亲卫吩咐道。
“他是傅总要见的人,放行!”
闫右山走到王恒,两人上次见面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当时的他们还是占据优势的一方!四九城还是他们的地盘,可现在他们就已经是认输的败军之将了。
虽不认为王恒会刺杀傅总!但闫右山简单的给王恒搜了身,将王恒的配枪递给一旁的守卫,带着王恒朝着傅总办公室走去。两人之间什么话都没说!或者说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恒还在担心这是一场鸿门宴,闫右山则是纠结于他的立场。
傅总办公室内,这里倒不像之前那样烟雾缭绕,房间内飘散着淡淡的青草香味!很清新的香味。傅总依旧坐在他的座位上,静静的看着王恒走入屋内。
见着王恒傅总随意的打了声招呼,就挥手招呼着两人坐下,傅总掏出他珍藏的长城雪茄,这可是好东西,多年战乱那些卷烟厂大多也受到些波及,不管是卷烟还是雪茄产量都大大下降。
种地的人都吃不上饭了,哪还有人去种烟草。没原料产量自然下降。傅总偏爱的这些国内的烟草,收集这些也要花费些力气。
王恒接过傅总的烟,熟练的点燃享受起来。直到现在王恒才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傅总这次叫他来这里不是出于恶意。至少现在在王恒的感知下是这样。
闫右山熟练地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一盘槟榔放在桌上,他们两人都很喜欢嚼着槟榔抽雪茄,槟榔这东西王恒并不喜欢。没上手只是看着这两人,接着琢磨这两人到底想干什么。
傅总看着眼前沉默的少年心里五味杂陈。这样沉得住气的少年怎么就不是他麾下的人呢!要是蓝党……哎!现在还说什么蓝党呢!
现在连他傅总自己都是蓝党的叛徒了!自从选择投降和平解放四九城后!傅总总会想起早些年的事情。那时候的蓝党还是纯粹的,是为了一个新世界奋战的。
这么多年蓝党变了,他傅总也变了!可这么些年都是在为蓝党效力,心里对蓝党总还是有感情的。现在这个局面,他选择让二十万大军不抵抗!将四九城拱手让给了红党。
傅总已经把自己的退路掘断了,现在的他没可能再回到蓝党了,他可不想和少帅一样被光头软禁起来。可就让他这样接受红党的职位傅总心里总还是有些不甘心。
他知道不管接受红党的任何职位,都不会在让他有带兵的机会了,他手下的这些跟着他到现在的兄弟要怎么办!
现在傅总身边的这五十来人的亲卫!是傅总最信任的人,也是多次在战场上把他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人。他投靠了红党,这些手下自然也跟着傅总一块!
但问题也随之产生了!红党不可能让傅总保留这些亲卫的存在,这些人手会被红党打散后融入各个岗位中!重点监视同化,可这样下来傅总就真成红党手上的鱼肉了。红党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在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虽然这些都是傅总的猜想!但这些事情发生的概率确实很大,这也是促成这次傅总邀请王恒来剿总的原因。
傅总收拢繁杂的心绪,脸上带起了丝丝笑意。像是看成才的晚辈一般看着王恒。
“我听你们领导说你叫王恒是吗?”王恒只是点了点头,他的名字也算不上什么绝密情报。
看着镇静的王恒,傅总心里更满意了。“知道今天我为什么叫你来这里吗?”
肉戏来了!王恒面色一正,到现在王恒都没猜出来傅总叫他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让他这个小卒子去做的。
“傅总就别逗我玩了,这次我是真被您搞糊涂了。”
傅总呵呵直乐,少年人有些委屈的样子,让傅总脸上的愁容消散大半,这一刻他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真的开心起来。
“不逗你了,这次叫你来是有句话需要你帮我带给你的上级。”
让我带话!在这个时候!大局已定让谁去传话不都可以吗?闫右山不一样可以传话嘛!为什么傅总非要让我来做这件事!
王恒想不明白傅总的用意,试探的问道。
“傅总不知道您要让我带什么话!”
傅总脸上的笑意淡下。
“我手下的这些兵,我只留下了这五十人,我不希望他们被打散了。他们可以去你们的情报部门工作,这些小伙子可是我花心思培养出来的,他们这几个小队长都是我亲自送去息训班培养出来的好手。都是内行,你觉得我这个小小的请求!你的领导能答应吗?”
王恒大概明白了!这么看来这是傅总这还是不安心啊!可就这五十人就能让他安心了!王恒恍然间反应过来!这老狐狸是在用这件事试探红党的对他再次掌握武装力量的态度。
这事确实不好在谈判的时候当做条件来商讨!那不就把傅总的不甘全揭示出来了吗!
这么看来傅总这还是没死心啊!在王恒看来!不管怎么说,傅总都不太可能在掌握兵权了。就算几位大首长放心让傅总带兵,但底下的人也不会答应的!傅总毕竟是做过剿总司令的人,这种人的威信太高。风险也太大。
再加上位置就那么多,少一个竞争者总是好的。
王恒心里不看好傅总的这个试探,但面上却笑意满满的应承下了这件事。
“傅总还有没有什么要我带的话,要是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您也知道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很忙。”
傅总看着眼前满是笑意的小子!是不是他刚才的话没说清楚,怎么这小子笑的这么开心,傅总回想了一下之前的话,没什么遗漏的地方,傅总索性不再琢磨了。
“没什么别的事了,你走吧。右山送一下!”
闫右山沉默的将王恒送出了楼,两人站在剿总大楼不远处,看着这里一片慌乱的样子。闫右山就这站在王恒旁边,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看着闫右山没有开口的意思!王恒索性先发问了。
“没什么,只是想叮嘱你一下,这话只能告诉田怀中,其他人都不能知道这话。还有希望你能劝劝田怀中,有条件的答应这件事。这些人真是傅总亲手带出来的心血。”
王恒皱起眉头问道:“为什么?”
虽然王恒没有说明白!但闫右山听懂了王恒在问什么。
“你来之前我已经劝过傅总了,可他还是想在试试!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我拗不过他,才把你叫来,我知道你和田怀中的女儿要结婚了,想来你和田怀中的关系应该不错,希望你能在这件事上帮我们说说话。只不过是五十来号人。”
王恒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两眼如同进入捕食状态的老虎一般,充斥着血腥味道的眼神,沿着闫右山的脖颈滑动。这个距离王恒有完全的把握,一下将闫右山的脖子拧断。
闫右山在王恒的注视下只是短暂的呼吸急促了几下,很快他就调整好了状态,直视着王恒!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
看来这种招数对这些身居高位的人没什么用。王恒收敛眼中的杀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和田丹要结婚了?是谁泄露的消息?”
闫右山眼神古怪的看向王恒。
“这消息是田怀中告诉我的。”
王恒微微一愣!转念间就想明白了!怪不得他来之前,田怀中专门叮嘱他,让他不要那么敏感,现在看来田怀中是提前就和闫右山打好招呼了。
看来他这岳丈大人是真的认可他这女婿了!为了他的安全还专门和闫右山达成了一致。
这种政治上的威胁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实际上的威胁意义已经很清楚了,田怀中这样没有儿子的人,女儿女婿就是他未来的接班人,动王恒就是动他。
这种威胁!傅总和闫右山都是能领悟到的。
虽然田怀中和傅总差这级别!但这个时候傅总可以说是务必小心,什么事情都不敢做。就连这种试探性的话,他都是用这么委婉的方式向上传递。
终于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王恒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今天第一次真的笑了出来!闫右山还是那张死人脸的样子。
王恒仔细思量了这件事他要怎么做!这件事要是操作好了,这五十人可以帮王恒做很多事!但这里面的风险也确实很大。现在的王恒不需要这些风险,时间还早王恒还有时间自己打磨班底。
想清楚这些王恒笑着拍了拍闫右山的胳膊。“你们可能高看我了!我只能说我会把你的要求如实转述,但你想让我帮你们说话!这事我办不到。告辞,不用再送了!”
说完王恒将手中的雪茄丢到地上捻灭。丝毫不做停留转头就走。闫右山也不挽留就这么目送着王恒,一直到看不到王恒的身影闫右山才转身回到剿总。
傅总办公室内,两人接着抽起了烟。只是短短十几分钟,这办公室又变成了烟雾缭绕的样子。
看着回来的闫右山!傅总有些好奇的问道:“这小子答应了吗?”
“没有!”
傅总嘴里骂了句和母亲有关的脏话后!从怀中掏出一个怀表扔给了闫右山。
嘴里嘟囔的念叨:“这次是你赌赢了,我倒是没想到这小子一点野心都没有,这件事他要是运作好了手下能多那么多好手!还都是有把柄的,这都没让他动心。这小子真是个人物啊!”
闫右山的死人脸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表情。
“这小子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充满野心的年轻人!为了红党的任务愿意冒险来我们老巢和我们谈判,但这几次接触下来,我就发现了这王恒本质上是个极小心的人!完全没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去做,我们这些人手对他来说风险太大了。
他现在才十七岁,过完年也才十八,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打造自己的人手,他本身也有着不俗的身手。随着时间他的功夫会越来越高!时间站在了他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