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雨熙?
范雨熙?
范雨熙一愣,眼前这个张老师竟然叫她范雨熙。
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有人叫她范雨熙,可怎么觉得这么别扭,仿佛那是别人的名字。
“张老师你好!”她这才缓过神。
“对了,给你出道题,你说是先有男人呢,还是先有女人?”张老师微笑着。
范雨熙愣了,过了一会才知道,“我不知道!”
“你再想想……”
“嗯·…·…想不出来。”
“当然是先有男人啦。”张老师大笑起来,“因为大家都叫男人先生嘛!”
范雨熙“扑哧!”笑出声来,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发自由衷地笑。
“再出一题,是女人活得时间长,还是男人寿命长。”
张老师依然微笑着。
“女人吧!”范雨熙有点底气不足。
“为什么?”
“这……我不知道……”范雨熙低着头,好像有点惭愧。
张老师说:“因为女人爱哭!”
“这……这是什么原因?”
范雨熙惊诧地望着张老师,哭笑不得。
“爱哭就是不压抑自己的感情,有什么难过全部释放出来,这样才能长寿,可你有满腹的心事,不肯说出来,那怎么能长寿呢,你想长寿吗?”
“想!”范雨熙说着,突然大哭起来,似乎在证明着自己长寿的决心。
张老师特别的开场白很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范雨熙没有隐瞒,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向张老师说了,那妇女在旁边坐着,听得目瞪口呆。
不知什么时候,“父亲”也来了,他正悄悄地站在墙角,也是目瞪口呆。
“哦!”
张老师缓缓地点点头,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你钻进了小路的身体里。”
范雨熙静静地坐着,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心里舒服多了。
“雨熙啊,你有没有想过……”
张老师望了她一眼,“或许,范雨熙根本不存在?”
“什么?我怎么会不存在?”
范雨熙呼地站起来,有点愤怒地盯着张老师。
“你先别激动。”张老师连忙轻轻地摆摆手。
“我只是这样假设啊。你坐下,你说你家在武汉,具体哪位置你能说上来吗?”
“别生气,我可不是故意拿你开涮,真的是想帮你,如果你知道你家的地址,我们一定会把你送回去的!对吗?奉英姐!”
他说着,冲妇女努了努嘴。
妇女咬了下嘴唇,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范雨熙这才知道她叫奉英。
她眼前一亮,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她的心马上飞到了武汉,她的家里,可突然间竟然发现家的影子竟然模糊起来,仿佛隐藏在了浓雾之中,怎么也看不清楚。
她痛苦地抱着头:“我······我想不起来了!”
“别急,别硬想,先调理好身体,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什么时候回去。”
张老师的声音很温暖,范雨熙心头一热。
“妈妈……你真的会放我走吗?”
范雨熙突然对着奉英说,她觉得应该喊声妈妈。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用的是她女儿的身体。
奉英热泪盈眶,小路竟然喊妈妈了,可是没用,她还是要走的。
她苦笑着点点头,用依依不舍的眼神望了望范雨熙。
那目光仿佛是千钧巨石,范雨熙无法承受。
回忆依然模糊,范雨熙什么也想不起来。
张老师要告辞了,临走时他对范雨熙说:“别太用劲,回忆就东西飘忽不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先保重身体要紧。”
范雨熙点点头:“谢谢张老师。”
张老师离开了。
他是村子的语文老师,很有才华,而且见多识广,刚才小路的父亲出去时正好碰到了张老师。
张老师看他愁眉苦脸就多问了几句,小路父亲正好一肚子苦水找到了倒的地方。
张老师听完后就过来了,他说不要多问,他就能把女儿的病治好。
小路父亲不太相信,他一个语文老师,怎么会治病呢,可死马当活马医,他也没多说什么。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过了三天,范雨熙依然没有回忆起家里的具体位置,反而觉得在这里的陌生感日渐减少。
好多地方根本没去过,却知道有什么,仿佛以前来过一样。
‘这或许是小路的记忆吧。’她暗暗地想。
晚上,看新闻上讲什么网络犯罪,范雨熙眼前一亮,可以利用互联网去搜索啊,说不定就能找出自己家的位置了啊。
可这个小村子没有网吧,她就到镇里去。
奉英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女人,根本不知道互联网是怎么回事,也压根儿不相信那上面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可想起张老师临走前的叮嘱,尽可能顺着她,就放行了,可实在放心不下,就跟她一起去。
两人到了镇里的网吧。
范雨熙在搜索引擎里输入“范雨熙”,搜到了1000多个结果。
她一阵兴奋,再仔细一看,全是莫名其妙的信息,似乎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她一页一页地翻着,一页一页地失望着。
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网吧。
奉英也没多说什么,看了范雨熙的脸色就明白没有结果,她轻轻地说:“别急,咱慢慢想。”
范雨熙一阵感动,多好的母亲啊,可惜不是自己的。
突然,她想起了张老师的话——范雨熙或许不存在?
是啊,如果她存在,那网上怎么什么也搜不出来,难道只是自己的想像。
不,这不可能,一定是现在脑子太混,才想不起来,我一定能想起来的!
范雨熙拍打着脑袋,突然,脑海里出现了一串数字:“。”
这是什么?
范雨熙大吃一惊,连忙把这串突如其来的数字记下了。
是电话号码吗?
“没错,是电话号码,我想起来了,我真的想起来了。”
范雨熙惊叫着,兴奋地手舞足蹈:“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奉英脸色一沉。
“我家的电话号码!”范雨熙依然沉浸在兴奋之中。
她连忙来到一个公共电话厅,问了别人武汉的区号,然后就拨通了那个号码,果然通了。
听筒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她的心狂跳起来。
没有人接。
30秒钟后,系统挂断了。
重拨,依然没有人接。
把电话号码记在了纸上,范雨熙和奉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