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又来了!
他不打两句嘴炮活不下去是吧。
孟九轶已经不是之前被他撩两句就脸红的菜鸟,心里对他的怨气哪怕能上天,她的笑依然很狗腿。
“仆人!当然是仆人!”
谈屿臣没说话。
“我难道不是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替表哥解决疑难杂症的忠实好下属嘛?”
谈屿臣嗤笑了声,拖长腔调,“随传随到,我这也没看到你人影啊。”
“我那是因为——”
“我饿了。”他言简意赅。
孟九轶想说关我什么事,但不敢。
“表哥需要我帮你叫外卖嘛?”
“上回谈霓住院你给她带的点心,我正好就想这口。”
他居然还大言不惭点起菜来了,她又不是他真的仆人。
“想得美——”
“送过来五十万,来不来自个掂量吧。”说完就撂了电话,甩个地址过来。
等孟九轶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在厨房倒水揉面了。
烤箱的玻璃雾面隐约映照着她鼻尖一点灰,孟九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面坨子砸在菜板上。
以前做的好歹还是些惊险有价值的事情,没想到如今都开始伺候他吃喝拉撒了。
果然人不能放低底线,上回讲笑话这回做吃的,下次是不是直接让她三陪啊。
心里虽然骂得厉害,孟九轶还是捡起面团子继续揉。
好歹五十万呢,而且她还真有点事要他帮忙。
烤完糕点,拎着食盒出门时天已经尽黑。
孟九轶没走几步,就看到李珍正站在路灯下,飞蛾在她头上急切乱撞。
“九轶,谢谢你。”
昨晚让李珍离开时,孟九轶怕她没地方去于是报了地址,今天没看到人她以为李珍已经躲起来了。
孟九轶面无表情,“你不用感谢我,我这么做不全是因为你,谈家那几兄弟和我有点私人恩怨。”
“不管你有再多说辞,我都欠你一句谢谢。”
灯光在她脸上凝结出死白的光,孟九轶才发现原来不化妆,她脸色原来这么差。
她道:“离开这座城市能躲就躲吧,谈跃现在在医院无暇顾及你,等他反应过来肯定会把怒火发泄在你身上,我救你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孟九轶说完就走,将她的一腔叙旧拒之门外。
打车到谈屿臣给的地址是一个小时后,经过起码三四个岗位亭。
到山顶后远处海面起伏,近看绿茵成片,罗马式喷泉后,三叠别墅呈不规则展开,哪怕已经见识过他前几个销金窟。
孟九轶依然被惊得睁大了眼,然而震惊远远没有结束,进了客厅后,整面墙呈温柔静谧的蓝,有庞大的鱼群游过。
深蓝色的光影掠过她不施粉黛的脸。
身后传来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
“你前东家曾经来过这。”
孟九轶转头看去,谈屿臣正懒靠在沙发上,指尖的打火机跳出一簇蓝色火焰,他偏头点烟,眼皮极薄的一双眼懒懒耷拉着。
“我哪来什么...”孟九轶没反应过来。
“不记得了,托你爆料,那个长篇大论夸我的小报记者。”
他透过烟雾看她,一双眼好整以暇,“好像就站你那吧?”
!!
孟九轶记起来了,顿时口干舌燥手脚出汗。
她狗腿着走近,笑得也很狗腿,“表哥记性可真好。”
谈屿臣支着腮看她,“等所有人讨论你举不举的时候,我想你记性也会这么好。”
他随口一句都像是悬在孟九轶头上的刀子,要落不落汗涔涔的。
她打开食盒,笑着赶忙转移话题。
“过去那些事情咱们该忘就忘,表哥指名道姓要的点心都在这,我还多做了两样你尝尝?”
谈屿臣没急着吃,鼻尖动了动瞥她一眼。
“一股清凉油的味,受伤了?”
孟九轶没想到他鼻子这么灵,赶忙坐去沙发对面。
“小伤不碍事,你不是说我飞檐走壁,这么擦擦碰碰算什么。”
孟九轶是真不觉得有什么,膝盖磕青了两天就好,以前又不是没受过更严重的伤。
她想赶紧揭过,对方却不遂她愿。
谈屿臣端详着她,“你想搞他的办法那么多,怎么把自己也弄得一身是伤?”
假好心,上次把她当做诱饵的人是谁啊。
孟九轶仰起脸,对他笑得明媚灿烂,“那是因为我知道背后是表哥啊,有您在前面撑起来大片天我怕什么。”
谈屿臣悠悠抬了下眉,捡了块糕点扔嘴里。
他怎么不接话啊?
孟九轶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谈跃这个人报复心那么强,这次难保不会把总账算在表哥头上,以为我是你指使来的,表哥有什么应对措施嘛?”
谈屿臣笑了声,“能有什么应对措施,我就一身残体弱的,打过来就等死呗。”
那她呢?她呢?
昨晚孟九轶敢胆大包天,不考虑后果整谈跃,就是想借谈屿臣的招牌,她还专门祸水东流,就是打算让这两人干起来。
她就一小虾米,到时候随便躲在犄角旮旯,谁还记得她。
可现在咋整,跑出国嘛...
谈屿臣目光悠悠转回她,慢条斯理道。
“哦,差点把表妹给忘了。”
孟九轶眼里突然冒出点光。
“谈跃这个人虽行事狠辣,但为人最是好色,外面都快养下个大杂院了吧。”
他掸了掸烟,“表哥已经替你打算好了,到时候表妹去当他的十六姨太,我再给你补贴点嫁妆,送两个陪房,这事差不多就能风平浪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