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侥幸在这一瞬消失殆尽。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反应。
良久,他才失了魂一样朝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看着无处下脚的院子,他只眨了眨眼,再无其它的反应。
本想转身离开,却在迈出脚步的那一瞬又停了下来。
只见他走到门口,掀起一块地砖来。
里面两块金子还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可他的家却没了,什么都没了。
叶文青面无表情的取出金子揣进自己怀里。
才无声的开始掉眼泪。
一瞬间,茫然充斥着他的脑海。
他是从悬崖底下的小山村逃了出来,可他又能去哪里呢?
许久没有人住的屋子冰冷刺骨,可叶文青就这样待了一个多时辰。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院子门口有了动静。
他听的清楚,外面的脚步声不只是一个人的。
他屏住呼吸,躲在床后。
“大公子,您见谅!”
“我弟弟叫她们抓去了,没办法亲自来给您烧纸。”
“到了地底下,您千万别怪罪他。”
“官府的人要问话,他也是紧咬着牙没有说的,要不是被人用家里人威胁,他是万万不会说实话的。”
“您要是早地底下见了他,可千万别气着自己。”
“只要我们一家还有人活着,就一定每年给您烧纸。”
“不会叫您在地底下缺了钱财的。”
外面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听声音好像年岁也不大。
叶文青眉头紧皱,他不认识这人。
只是,她口中的弟弟是谁?
难不成是伺候过他的虞仆?
可他又觉得这种可能太小了。
他之前虽说不至于动辄打骂虞仆吧,但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怎么会有虞仆到死还惦记着他。
这太荒谬了。
他自嘲的笑笑,没打算放在心上。
可外面接下来的话却叫他变了脸色。
“姐姐,我们得快点了,再晚一会儿只怕衙役就不肯叫我们进去了。”
“过了这个时辰,我们买通的那个衙役就要换班了。”
是一个男孩儿的声音,很小,但叶文青听的清清楚楚。
“对,你说的对。”
“快些把这纸钱烧完,我们赶去牢房。”
“上一次送进去的东西只怕大公子的父亲和弟弟妹妹用的差不多了。”
“这次不能耽误了,否则他们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女人说着,加快了手底下的动作。
而叶文青此刻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他听的清楚,外面这两人在接济自己身处牢房的父亲和弟妹。
可他却还有一丝犹豫,他怕这是个陷阱。
犹豫再三,他还是没有露面。
而是在看见两人离开后悄悄的跟了上去。
他得去确认一下,二人说的是不是实话。
……
京城不远处的庄子上。
商情被一盆冷水泼醒。
“醒醒!”
他轻轻的摇摇头,脑海里不停的思索着。
他明白自己眼下的处境只怕是不太好。
可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一根棍子就打在了他身上。
“装死啊!”
“赶紧起来!”
老虞仆眯着眼睛看向商情,眼里全是不耐烦和狠厉。
商情虽然身子还有些软,但挨了打,只得努力撑着站起来。
“这是哪里?”
“你又是谁?”
他站起来看向老虞仆,确认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只是回应他的并不是话,而是接连不断的棍子。
老虞仆明显是下了狠手的。
棍子抡起来的声音特别大。
而商情也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老虞仆打累了才停下动作。
而商情疼的连呼吸都微弱起来。
“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一件事情!”
“不该你说话的时候不要说,不该问的话不要问。”
“记住了吗?”
老虞仆说着用棍子将商情的下巴挑起,冷冷的说着。
商情明白自己若是和眼前人对着干,只怕要吃不少的苦头。
他不是个不懂变通的人。
危急情况下,先保全自己不丢人。
于是,他用尽全身力气点了点头。
老虞仆这才满意了。
“行了,既然你是个识趣的,那接下来的棍子也就不用挨了。”
“来人,带他去浴房!”
话落,几个年轻虞仆就走了进来。
几人都没有出声,沉默的将商情往外面拖。
商情太疼了,他只感觉到自己被人拖着走。
却不知道他在被拖到什么地方去。
很快,周身的寒冷变成的暖意。
这叫本就不清醒的商情更加想睡过去。
可老虞仆怎么会答应。
只见老虞仆拿起一根银针,在商情身上扎了几下。
原本快要昏过去的商情很快就清醒了。
只是他的心里却更加不安起来。
他们是要做什么?
“把他身上的衣服都去了!”
随着老虞仆的一声令下,几个虞仆就上手了。
商情死死护着自己的衣服,不想被人脱下。
可他一个人哪里抵抗得了几个人。
况且,他还刚刚受了伤。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一丝不挂的躺在了地上。
这样屈辱的感觉叫商情下意识的想要蜷缩起来。
他夺不回自己的衣服,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维护自己的体面。
老虞仆却连这点机会都没有给他。
“拉开他的胳膊和腿。”
商情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羞耻心叫他下意识的去反抗。
可不等赶走身边凑上来的虞仆,老虞仆的棍子就到了他的身上。
老虞仆见多了商情这样的人,对于这样的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眯着眼睛在商情身上狠狠又是几棍子,打的商情无力挣扎才停手。
“去,拉开他的胳膊和腿。”
再一次的下令,商情没有了顾及自己羞耻心的想法。
又或者说,他已经没有精力去顾及这些。
被人像货物一样展开,商情的眼泪不停的掉着。
而老虞仆在他身上不停的打量,甚至还上手摸着某些地方。
这些举动让商情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比杀了他还要叫他难受百倍。
“还不错。”
“还是清清白白的。”
“只是这手上茧子有些多,不太行。”
“这腰也有些粗了。”
……
一句又一句的话,将商情的自尊击的粉碎。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明明他并没有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