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气话。”
什么以后再也不要见。
不可能的。
他会疯。
揉揉小梨儿的脑袋,“想不想知道裴轻烟的真实身份,好不好奇我为什么要送裴轻月进宫。”
又是这样,他总在关键时刻说出她无法拒绝的话。
“那你先把我放开。”
“不放。”裴祈年果断抱的更紧,微微扬起下巴,让她看自己下唇破皮的伤,“小梨儿咬伤了我,总得给些补偿。”
“男女授受不亲,请侯爷自重。”
手在男人胸膛推啊推,怎么也推不开人,目光交汇瞬间,她感受到对方眼中秉性低下的贪婪。
“别急着拒绝。”抓起小手,恬不知耻的在唇边轻口勿,“你知道我的心意。”
右手抵在x口,沈初梨感受到掌心下心脏扑通扑通有力跳动着。
“听到这样的话,这里会很不舒服。只要让我抱抱就好,不然……我可能忍不住再做一遍刚才的事。”想到小梨儿对自己的误会,想到婚约,翻涌的占有欲就让他感到窒息。
低哑的嗓音,带着明晃晃的暗示。
沈初梨羞恼不已,耳尖泛红发烫,用另一只手挡住自己的嘴,一双明亮的招子瞪视行事恶劣的裴祈年。
“下流、无耻、不要脸!”
裴祈年坦然接受,并将人抱得更紧:“是是是。”
*
讨价还价失败的沈初梨只得坐在裴祈年腿上,以贴身的姿势听他讲裴轻烟姐妹身世。
暗暗下决心,她可是做出了重大牺牲,怎么也得把那些秘密挖清楚。
“两年前皇上南巡,与河船女如烟相识,见其身世悲惨被迫卖艺,彼时伴君的我父亲、裴丞相动了恻隐心,替如烟赎了身。
父亲本打算将她收为府中丫鬟,虽说还是奴籍,起码日后衣食无忧,可如烟不甘平庸,她看出皇上一行人身份尊贵,于是在某天夜里爬上了龙床。
如烟天生嘴甜又模样妖媚,很快受到皇上宠爱,整日与她厮混。
后来不知吹了什么耳边风,皇上竟要求父亲收如烟为义女。裴家世代清流,河船女身份卑贱,有辱家风,父亲自然不愿。
为求收养,如烟在门外足足跪了七天,几度昏厥,后来父亲心一软,做出了此生最错误的决定。
如烟在被收养后改换姓名为裴轻烟。”
等裴祈年说完,沈初梨的嘴巴已经惊讶成了一个o字。
她想过裴轻烟可能是裴家旁系的族女,或是生母身份低贱不愿被裴家承认的私生女,却怎么也想不到她曾是河船女,甚至跟裴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裴相图啥,萧霆烨图啥?
裴轻烟虽美,但也没到祸国殃民的程度,至于爱情就更不可能了,毕竟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又问:“那裴轻月又是谁。”
“她啊……”裴祈年嗤笑,“只是个身世简单易被操控的舞姬,本名曼月。”
礼崩乐坏。
四个字总结沈初梨的心情。
怪不得宫宴时裴家人的相处模式看起来很奇怪,怪不得裴祈年提起‘两个妹妹’时总会万般嫌弃。
“可是裴相乃三朝老臣,地位非比寻常,他若不想收养裴轻烟,完全有底气拒绝。”
大手轻抚她油亮黑顺的长发,裴祈年惬意的阖了阖眼:“英雄迟暮,不管年轻时多么意气风发,人到中年亦会自负,生出犹疑不安之心,自古世家望族盛极必衰,无论裴家还是沈家皆如此。
若没有裴轻烟和裴轻月,现在进宫的人一定会是你,而我则会不断被派往边疆,终生难以回京。”
裴祈年没有隐瞒,把簪缨世家光鲜背后的腌臜赤裸裸的展现给她看,沈初梨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厌倦。
功高盖主为所有帝王忌惮。
要说萧霆烨能登上皇位谁的功劳最大……
她豁然睁大双眼,一切不合理的琐碎事情突然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
萧霆烨。
想借裴家之手除掉沈清浅!
裴轻烟是他精心挑选的棋子,至于裴相知晓皇上的想法后,权衡利弊下选择保住裴家。
男主竟然对女主动了杀心。
这叫什么事啊。
一想到沈清浅至今被蒙在鼓里,沈初梨恨不得立马进宫告诉她真相。
心里装着事,她推开裴祈年就要走。
腰肢被有力的手臂圈住,裴祈年弯腰将下巴抵在一手可以掌握的薄肩,“用完我就跑,小梨儿真是无情。”
灼热的吐息熏的沈初梨耳垂发烫,有种被大型宠物犬纠缠的错觉。
猛掐自己的大腿肉,沈初梨使出了必杀技——哭。
怀里人一声抽泣,瞬间引得男人在意,“怎么哭了。”
将小姑娘转过身,两汪泪泡欲掉不掉的洇在睫毛上,随眼睛眨动颤巍巍的摇晃,他的心都跟着晃碎了。
“我现在不想见到你,放我回去吧裴哥哥……”眼睛红红的,鼻尖红红的,连嘴巴也红红的。
可怜极了。
裴祈年后知后觉自己做的好像有些过分,应该给小梨儿一些接受的时间,可又怕她小脑筋一歪,从此把自己忘在脑后。
手掌在颈后搓了搓,用最含蓄的方式表达亲昵,“可以让你走,不过明天要记得再来,我会一直等着你。”
吸吸鼻子,沈初梨沉闷的点头。
她拽着欲言又止的银杏和金桃上马车,略微红肿的嘴巴张合说道:“今日之事不许外传,尤其不能告诉父亲和母亲。”
“知道了小姐。”银杏抽泣着点头。
怀远侯那么大只的男人要硬来,自家柔柔弱弱的小姐自然没有反抗的可能,只恨小姐识人不清,没有早点看透他的丑恶嘴脸。
金桃则想的更全面,“回府后奴婢去跟夫人说小姐身体不适,不能一起用膳。”
“嗯~还是金桃想的周到。”沈初梨语气闷闷的夸赞,然金桃却将头垂的更低。
如意楼渐渐远去。
沈初梨想着裴祈年的恶劣行为,有点委屈想哭,但努力憋回去了。
她安慰自己,这趟不亏,打听到好多好多情报。
不过明天。
不,是以后,裴祈年在她眼中就是个陌生人。
桥归桥路归路,见面都得绕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