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全国最大的京市火车站,站里站外人群熙攘,好不热闹。
其中,路边停着的一辆军用吉普车最引人注目。
林天将手掌抵在脑门遮阳光,驻足眺望,看见吉普车后兴奋地说道:“谢主任,那是来接您的车吧!”
话音刚落,就见一军装男子打开车门,迎面朝他们走来。
“我还说要不要在出站口接你,结果你们自己就出来了,得,省的我开车往里拐。”
“好久不见啊谢教授。”
谢屿洵无视谭栋伸过来的手,让林天去车上放行李。
谭栋见状也不恼,从小到大,他发小都是这臭脾气,想必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谢主任。”
身后几名研究员眼巴巴的看着谢屿洵。
“大家辛苦了,回家后好好休息,明天准时在研究所集合。”
听完吩咐,研究员们跟谢主任道别,各回各家。
只有林天留了下来。
“走吧?”
谭栋没穿军装外套,橄榄绿色衬衫袖口卷起,露出一截精壮的小臂,他亲自为谢屿洵开车门。
见状,林天急匆匆的放好行李,“首,首长,这种小事就不麻烦您了。”
“喊什么首长,叫我同志。”谭栋打趣一声,余光瞥见谢屿洵仍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身穿红袄,戴绿色头巾的女人正被两名乘警拦住做检查。
“竟然是她!”
林天认出了沈初梨,一声惊呼。
谭栋凑到谢屿洵身边:“认识?”
“……”
除非主动说,否则甭想从谢屿洵嘴里撬出半点有用信息。
他的嘴啊,那可是保密级别的。
不过眼中向来只有数据,对旁人视若无睹的谢屿洵什么时候对一位平平无奇的‘大娘’感兴趣了?
胳膊肘怼怼林天,谭栋好奇地问:“诶,她跟你们谢主任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就是我们坐火车遇见的。”
“稀奇……”
搓搓下巴,谭栋眼中兴味更浓。
*
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正被旁人注视。
听到巡逻乘警的要求,沈初梨赶紧解开头巾,找出介绍信递过去。
“两位同志,头巾是我娘让我戴的,她说一个姑娘家家,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为好,是……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对着两名乘警讨好一笑。
这个时代规矩多,纪律严,沈初梨可不想刚到京市还没完成任务呢,就被劝返回乡。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希望他们能看在自己态度良好的份上,对她‘轻拿轻放’?
“你……”
看清沈初梨的长相后,两位乘警双双脸红。
只见眼前的少女琼鼻小巧,樱唇红润饱满,两条辫子又黑又亮,俏生生的小脸像颗刚成熟的水蜜桃,白里透着粉,更别提笑起来时颊边还有一对小梨涡,真真靓眼极了。
原本略显庸俗的大红袄穿在她身上竟尤为合适,衬的她肤白胜雪,宛如凝脂点漆。手心也软嫩干净,一点干过农活的痕迹都没有。
这样的容貌……
独自出远门的时候确实该藏一藏。
“没有问题,你是自己来京市的吗,有没有人来接,我们送你出站吧”
两名乘警说着,一左一右护送沈初梨往外走。
“有人来接的,我哥哥和你们是一样的人,所以见到你们就有种亲切感。”
“一样的人,难道你哥哥也是乘警?”
说起哥哥,刚才还蔫头蔫脑的沈初梨一下子来了精神,手舞足蹈的欢快介绍:“我哥哥可厉害了,他是……”
“梨妹儿!”
沈绍光身形高大,五官硬朗,穿军装的英挺模样频频惹人回头。
蹦蹦跶跶的扑到哥哥身边,此时的沈初梨忘记路上的辛苦,全心全意沉浸在见到哥哥的喜悦中。
“连长好!”
瞧见沈绍光肩章上的一杠两星,两名乘警赶快立正敬礼。
这一小会儿时间,沈初梨已经拽着哥哥的袖子嘟嘟囔囔讲完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闻言,沈绍光的目光柔和下来,向两名乘警道谢后,带着妹妹坐上吉普车。
*
“这……”
谭栋咋舌,目光追随着沈初梨的背影半晌移不开眼。
“哪里是什么大娘,她分明是个年轻小姑娘。”
末了不忘暗暗补充一句。
还是个漂亮到十分夺目耀眼的小姑娘。
直到那抹艳红色消失在人群中,谢屿洵才堪堪收回视线,转身上车,揉揉酸痛的眉心。
“走吧。”
车子转弯时,谢屿洵又看见了沈初梨,她正站在某军装男子身边撒娇,笑的好甜。
林天见谢主任不停转头,下巴几乎贴在肩膀上,疑惑地开口询问:“您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
一句话让林天打开了话匣:“怪不得那名女同志戴着头巾将脸包的严严实实,不然在火车上确实很危险,嗨呀,早知道我就给她让座了,谢主任您说是不是?”
谢屿洵额角绷起几道青筋:“……闭嘴。”
正在开车的谭栋促狭开口:“小兄弟莫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一句话将林天闹了个脸红。
“不是,我就是……就是单纯的欣赏。”
“欣赏?”谭栋眯起眼,“要不我再拐回去送人家姑娘一道,让你俩认识认识?”
林天嗫喏着,语气竟有些期待,“谭同志,我……”
眼见谭栋真要调头,谢屿洵遽然睁开眼,低声喝止。
“够了,孰轻孰重还拎不清吗。”
谭栋轻啧一声,“小兄弟,不是我不帮你,是你们谢主任啊……忒较真儿。”
话虽如此,谢屿洵却从他声音中听到了明晃晃的‘遗憾’二字,更不必说失魂落魄的林天。
就连他自己也……
手指下意识搭在下巴的伤痕处,轻轻摩擦。
*
小手扒在车窗边,沈初梨好奇的看着京市沿路景色。
街边红底白字的大字报上写着铿锵有力的标语:‘一定要达到,也一定能达到!’。
蓝白相间的公交车载满上下班的工人,迎面吹来的风中裹挟着柴油和钢铁的气味。
“我出门的时候车被其他连长开走了,换车耽误点时间,等久了吧?”
沈初梨嚼着她哥给的巧克力,闻言摇摇头,两条辫子一甩一甩:“不久,我刚才抓坏蛋来着,火车上有个人故意用大包袱挤我,差点给我挤成摊面饼。”
“哈哈哈哈!那你抓到人没?”向来以黑脸阎王着称的沈连长,被自家妹妹浮夸的形容词逗的前仰后合。
她蔫蔫的回:“没有,人跑了。”
“哼,算他小子跑得快,不然……”
听闻此言,沈初梨眼睛一亮:“哥哥要帮我教训他吗,最好打的人满地找牙,再把大包袱扔在他身上,叫他也尝尝喘不上气的滋味!”
沈绍光讪讪地摸摸鼻子:“哥哥,哥哥会言辞恳切的帮我们梨妹儿教育他不能这么没素质。”
“切——!”
假装生气,沈初梨回忆着这个世界的剧情。
《娇软知青一叉腰,糙汉老公日日宠》是本不到二十万字的短篇年代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