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能杀我.....”孙尔摇着头,哆哆嗦嗦的说着,“我根本没叛国....”
“我根本没叛国....我只送了点人,那些人有好有坏,还有罪犯和乞丐,就算不送出去也是要死的....南疆要扎营在涞阳我可都没让他们扎成....”
“我是收了南疆的钱...可是...可是我根本没做叛国之事!!我是冤枉的!!”
“南疆根本没能进入涞阳!我没有重罪!你们不能杀我!!我要上书!我要上书中朝!求天子明鉴!!!”
他激动起来,叫嚣着挣扎着,连带着椅子都频频颤动。
临死的求生让人激发着潜能,霍薪看着人就快要挣扎开绳索,他当机立断,一脚踹在了他胸口。
沉重的身子没能被这一脚踢飞起来。孙尔只被踹倒在一边,压坏了竹木的椅子。
绳子松了,可他也没能再爬起来,只狼狈的趴着一动不敢动,无声的呕血。
“我要上书皇上....你们不能杀我....”肋骨断了几根,气管被割坏,他嗓子像是被捅破了的笛子,需要辨认一番才能听得清说的是什么。
“还皇上呢?如今监国的是安王,皇帝病了。”
刚刚他见过的那个戴着月白面具的人忽然开口了,孙尔只觉得这一道声音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带着回音,越发靠近他。
“圣巫找你要人,给你的好处是什么?”他轻声说着,声音环绕在他身边。
“我没叛国....西狛与我无关.....”孙尔看着面前停下来的长靴,上边的绣样好像十分眼熟。
孔雀,兰草,还有像是蛇一样的长着腿的怪物。
只有四条腿,不是五角蛇。
“蛇...是镜蛇....”
孙尔呢喃着开口,血滴滴答答的顺着他的鼻腔流淌,像是血滴漏一样的计算着什么。
“我要...上书...你们不能杀我....我没叛国...皇上会....”他还没说完,肩膀就被人踢了一脚。
那带着怪蛇的长靴一脚把他踹的仰面朝天,疼的他又惨叫出来。
“皇帝告诉你。”
嬴畟站在了他肩膀旁,微微俯下身子弯腰看着他。
他声音轻盈的,带着笑意,一双眼眸被遮挡着瞧不出弧度,可唇却十足的勾着。
他轻笑着,把遮挡着双眸的面具轻轻取了下来。
水蓝色的月牙终于能看得清,地上那人看着瞬间瞪大了眼睛,呜呜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孙尔看着皇帝的这一张俊美的脸,恍然大悟似的反应了过来。他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有血泪流淌了下来。
“你死的不冤,按律历当斩,按君心凌迟。”他笑吟吟的好像在和他商量着,似乎很好说话似的。
“孙大人,你是想按我朝律法行刑.....”
“还是想要合朕心意的缓缓去了呢?”
*
滇阳皇宫
今日主位坐着的不是监国,御书房中龙椅之上斜倚着一人,身着着不同往常的一身青衣,碧色的衣服衬得她越发如芙蓉般水华。发间珠翠多了些许,耳边戴着一只像是烟雨青色的一只翠玉,长长的坠在她耳边。
指甲伴着赤色,捏着一封书信来看。身边的锦衣卫指挥使替她端着托盘,上边摆满了谏书,恭敬的在她身侧候着。
“涞关拿下了,皇上那边已经入城了,传信给沛阳,直接一路施压,直指西狛皇城。”萧皖看着手中戴着皇帝私印的信件,语气平淡的,眼眸深沉,像是思索着。
“涞阳定然有他人作祟,阿畟此次可有受伤?”往日应当在主位批奏的嬴汤今日瞧上去虚弱了不少,安王殿下脸色发白,坐在一边由唐玥伺候着。
“书信说是无碍,”萧皖把手中的书信递向了唐玥,由他接过到嬴汤面前展开。
“此次比涞阳事不比沛阳凶险,这个城主是个两面刀,哪一边都没捞着好处,只有百姓受苦。”萧皖语气放缓了下来,对着嬴汤多带着几分温和,礼数不算周全却还也还算过的去,安王这些时日与她共事,也对她有所改观,不像是从前那般看法。
“涞阳挨着南疆,暗中勾当也是对着南疆所去,可为何,这城中的反贼都是听命于西狛的五角蛇?”嬴汤三两眼瞧完了书信,皱着眉说了出来。
“西狛于南疆来说的确不算是个强劲的助力,更不可能倚靠西狛来瓦解郡关的防备。若是要找盟友....西狛实在是比不上.....”他说着,忽然犹豫了几番,没再继续把话说下去。
嬴汤一时之间忘记了萧皖的身份,他心中有些不确定,也不看萧皖的脸色,只是放下了手中的书信,转移了话题。
“南疆如今准备充足,估计.....”
他语术很生硬,萧皖自然能明白他其中的意思。不等他开口说完,萧皖就打断了他的话,接着他刚刚没能说完的那句推断,说了下去。
“南疆与西狛结盟,不如去找边郡北狢。”萧皖面色不改,同往日一样的平淡,说着这段过往与自己是死罪一般的往事。
边五城屠杀,叱威将军舍弃边城擅自回滇阳城。
还有传闻之中的,萧家此次是为了谋反,与北狢通敌,所以才如此残暴。主谋的,就是萧皖。
“北狢兵强马壮,虽说七年前边城那一战士气有损,可比起软弱的西狛还是要强上不少。何况边城声息很难短时间恢复,若是要结盟一齐对付大周,必然是北狢最为合适。”
“可偏偏,南疆就是选择了四国之中国力最为衰弱的西狛。”她说着,瞧上去很冷静的样子,麻木的表情都不变一下,只理智的分析着情形。
可她藏在桌案之下紧握着有些微微颤抖的手,分明就诉说着,她远没有表现出的这般冷静。
“南疆巫蛊之术盛行,是否是因为如此才找西狛合作?”嬴汤瞧着萧皖并没有太多反感的样子,也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殿下是说...圣巫?”萧皖皱着眉轻轻抽了一口凉气,似乎觉着有些事,好似被她有所落下了。
“没错,南疆神巫与西狛圣巫原本是同一大国,神巫最初是附属于圣巫,后才随着国家分裂出来。南疆如此,大概是要借巫术来行事了。”嬴汤说着,萧皖点了点头,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