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左言文就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说大狗小狗在街上打架,已经打伤人了,正要往医院送。让他过去一下。
左言文赶到派出所,大狗小狗他们都在,小狗头上流着血。左言文问:“不是说送医院了吗?”
小景说:“他不去。”
“老子就不去!去了,房子就被他们占了!”小狗说。
左言文就问:“什么事啊?昨天没打够?今天还要打!”
警察说:“这个人”他指指大狗,“一大早就来砸他老二家的门锁,说要换一把,要把房子租出去。这个人,”他又指指小狗,“听说了就赶过来。两个人就吵,后来就打。你看!都打成这样子了!”
左言文就和大狗说:
“你这人做事太过分了!这房子是二狗的,他还没有死呢!你就霸占房子了!你不怕别人说你闲话呀?”
“说老子什么呀?我又没有占房子!”
小狗说:“还没占房子?锁都被你撬了!”
“是老子撬的,怎么啦?”大狗说,“老子想把房子租了。房子就这么空着?空一辈子啊?老子又没卖!老子霸占个鸟啊!”
左言文说:“租也不行啊!要二狗同意才行。你自说自话不行!不要动歪脑筋了!”
警察也说:“你这是犯罪!”
大狗嘀咕了一句:“犯个鸟罪。”
左言文又说小狗:“你犯什么横?他撬锁,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小狗说,“房子老子也有一份。他大盒子一个人独吞就不行!”
警察说:“都不要吵了!这房子谁都不准动!谁动抓谁!”
“他打了老子怎么办?”小狗说。
“你是谁的老子?嘴巴放干净点!”警察有点生气。“有伤治伤,你还想把他抓起来呀?”
“那他要给老子——”小狗顿了顿,说,“给我医药费!”
“给个屁!”大狗说。
警察说:“医药费肯定要给!给多少,你们几个商量一下。”
左言文说:“小狗你说,给多少?”
“一千。”
大狗说:“抢钱呢!我就给两百!多一分都没有!”
左言文说:“别啰嗦了!我做主了,五百!”
大狗当场付了五百元。
小狗到医院简单包扎了一下,下午他就回浙江了。
大狗一家没有走。第二天,他还是把房子租掉了,做快递的,租金很便宜。警察也没有来阻拦。大狗回到家,发现老婆不见了,衣服和包都拿走了。他再看看自己的东西,发现银行卡也没有了。他一下子呆住了,知道事情不太好。要是提前回浙江,她应该和自己说一声,也不会自说自话地拿了银行卡。大狗在村子里找到了大毛子。大毛子说:
“我不知道啊!”
大狗打小景的电话,电话还是通的。他问:“你死哪去了?”
小景说:“你管我去哪?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电话就挂了。再打,已经关机。
大狗一下子明白了:小景这次是真走了。以前也吵着要走,他有意不给她多余的钱,所以一直没走成。这次一下子拿到了头十万,再加上大狗的钱,差不多二十万了,这骚货还能不跑?
大狗心里骂起了二狗:就是这个二盒子!临死临死,还要害老子!老子以后纸都不给你烧一钱,香都不给你烧一根!让你在阴曹地府饿死!
他赶忙去找言文村长,问他知不知道小景去哪里?
左言文说:“你脑子进屎了!你老婆跑了,你问我?笑话!我哪里知道啊?”
“她临走,也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哇!她怎么会跟我说?”
大狗又责怪左言文不该把钱给小景。他说:“你和二盒子都算计好了!就想把老子烧锅的弄走!你们满意啦?”在当地,“烧锅的”就是老婆的意思。
他一边骂一边气呼呼地走了。
大狗走后,左言文心想:小景的出走,跟自己还真是有关系。要不是自己的那番话,她也许就不会跑了。他很解气,觉得这样挺好的,免得被那个畜生糟蹋一辈子。只可惜他没有小景的电话,也没有微信,要不然他可以联系她,一个人在外也是蛮作孽的。在村委会的时候,他就想要加她的微信,只是没好意思说。主要是怕大狗找麻烦。那畜生,猪头猪脑的,说动手就动手。
左言文想:小景可能去苏州了,她一定会去看二狗。这话他不会和大狗说。
大狗回到家里,家里一屋子人,父母也来了。大家都在谈论着小景的事。一见大狗就有人问:“找到了没有?”
大狗说:“找个屁呀!跑就跑了!老子要是找到了,把那骚货腿都打断!”
有人出主意:“会不会跟小狗跑了?他们俩都是前后脚走的。赶快给小狗打电话!”
大狗没动弹,大家就催着:“打电话呀!快点!”
大狗说:“打什么打?我不打!”
嘴上说不打,却又对儿子吼:“大毛子!你打!你给小盒子打!”
大毛子也不肯,说:“我不打!怎么可能呢?我妈怎么会看上小狗?”
有人说:“也是的。凭小景的长相,在外面什么样的男人她找不到哇?”
有人说:“她会不会跑到贵州去了?十有八九是回娘家了!”
有人问大狗有没有贵州的电话,大狗说:“老子没有!”
大毛子却说:“我有!”他正准备打电话,又说:
“我妈要是回贵州,人还在路上呢!”
大家觉得也是。最后,七嘴八舌,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