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凡和赵晓娟的恋情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
那时候,赵晓娟还没有结婚。左一凡也是刚从外地调到苏州,老婆儿子都没有跟过来,也算是单身。两个孤男寡女,分外亲近。
赵晓娟跟他说:“苏州人喜欢欺生,该争的要争,不能让着他们。我们俩都是外地人,平时要拎得清,相互照应点。”
赵晓娟老家在苏北,一个叫宿迁的地方。所以才有“都是外地人”一说。
同是异乡为异客,亲近又添了几分。
赵晓娟有事没事总喜欢跟他说说话。张家长,李家短。某某某和某某某关系不正常,某某的老公有外遇了。全校的人和事,从她嘴里,左一凡一下子就了解得八九不离十。
她自己的事也和左一凡说。事无巨细,甚至和男友上床的事,也不避讳。赵晓娟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很平常,没有一点难为情的意思。
左一凡倒是有些尴尬,不过脸上却装出一副淡然平静的模样,似乎表示他们之间说话本就该如此。
赵晓娟说,左一凡是她的男闺蜜。左一凡心里龇着牙笑:闺蜜个鬼!摆明着要勾引他。他这种年纪的男人,久经江湖,其中端倪岂能看不出?
他虽然知道赵晓娟的心思,自己心里其实也有所企盼,但他不想主动招惹她,这层窗户纸一直没捅破。
捅破的那天是在舞厅里。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赵晓娟约他去跳舞。
苏州能跳舞的地方已经不多了,石路的皇朝歌舞厅算是一个。赵晓娟经常去。有人说她是去赚外快,说得难听死了。左一凡不太相信,认为都是别人别有用心地贬损和污蔑她。真有那回事,赵晓娟的那张嘴,早就会告诉他了。
舞厅的门票,只需要买一个人的,赵晓娟不用买,因为女的免费。
球状的顶灯转动着,闪着五颜六色的光霾,暧昧而浪漫。音乐轻曼而柔和,就像仕女手上的团扇,轻拂着人的脸,柔软的风,一直吹到心田里,吹皱起很多涟漪。
他料想今夜注定有事要发生。
他们跳了几曲,突然间,灯光全都熄灭了,黑暗一下子淹没了所有的人。左一凡有点莫名其妙,问:“怎么啦?”
赵晓娟抵着他的耳朵说:“你自己看!”
她的气息很好闻,甜甜的,香香的,左一凡的整个脑袋和思绪都被这种气息包裹着。
他隐隐约约地看见旁边的几对舞伴都紧紧地相拥在一起,脸贴着脸。这大概就是俗称的“贴面舞”吧?
有的人还在亲吻。
左一凡一下子有了热血上涌的感觉。他的喉咙里有些干涩,他蠕动着他的喉结,湿润了许多。
赵晓娟说:“别乱看!人家要讨厌的!”
说着就双手吊在他的脖子上,面孔也贴了上来。
他们抱在一起,耳鬓厮磨。
音乐还在响着,他们的脚步,起先还随着音乐在移动,渐渐地就停住了。两个人一动不动,下身紧紧地贴在一起,荷尔蒙从各个角落汇集到他的衣服里。裤子都快要撑破了。
他想,此时,他应该做点什么,也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正在他迟疑不决的时候,赵晓娟却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臀部上。赵晓娟的臀部很丰腴。赵晓娟的裙子里居然没内裤。左一凡的手就像一条章鱼在那里慌乱而有力地游动着。赵晓娟似乎很享受,呼吸明显粗了起来。
灯却又忽然亮了。
大家继续跳舞,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显得很正常。
赵晓娟轻声地说:“走,到包厢去。”
她牵着左一凡的手,把他带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里。房间里的灯光更加晦暗,乍一进去,有点黑漆漆的。屋子里摆着一圈沙发,已经有两个人坐在那里。衣衫不整,正在亲热着。赵晓娟他们选了一个角落也坐了下来。
没有什么言语,他们就拥抱在一起。
赵晓娟好像特别享受,闭着眼睛,呻吟着。
外面的灯光又熄了。
赵晓娟脱下了裙子,落在脚背上。左一凡见了也连忙站起来,慌慌忙忙地脱裤子。赵晓娟小声地说:
“别全脱,黑灯的时候,警察随时都会闯进来。”
他赶忙把脱下的裤子又提了起来。
赵晓娟笑着说:
“看你怕的!”
她把左一凡的裤子又拽了下去。
也许是裤子碍事,也许是太紧张,也许是酝酿的时间太久,左一凡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赵晓娟一把推开他。嘴里还一个劲地嘀咕:“真是的!恶心死了!”
左一凡光着下身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就像一个犯错的学生。
旁边沙发上的两个人还忙得正欢,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声音。
左一凡又猛然把赵晓娟推倒在沙发上,再一次地扑了上去。
这次更糟糕,先前还算挺拔,现在却是垂头丧气,龟缩了许多。大费周章,磨蹭了半天,也没有达到关键的一步。
赵晓娟叹了一口气,把他推开了,说:
“算了,算了!”
一边说一边把裙子穿上了。
他也默默地穿好衣服,嘴上还小声地嘀咕:
“怎么搞的?”他明面上是责备自己,实际上是想说:我本来可以的,这一次只是一个意外。
赵晓娟说:
“算了吧,没关系。”她又说,“回去吧。”。
她拿起包走在前面,左一凡跟了上去。一路无语。
左一凡把她送回了住处。
他想跟进屋,赵晓娟却拦住了他,说:“下次吧。”
拥抱了一下,就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