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庵内乱作一团。
“哎呦呦,我看不见了。”一个打手扔了棍子。
“好痒,好疼啊。”另一个打手坐在地上直哼哼。
汪顺来被下的漆粉最多,已经昏厥过去。
“小福子,小福子。”敏珠哭哭叽叽地赶忙上来扶她。
林晚庄在她的搀扶下,勉强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强撑地指着那伙吓傻的人厉声道:
“都给我滚出恒恩庵,再有下次,我让你们有命来,没命回。”哼,敢打母老虎的屁股,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抬起汪顺来,扶着那两个脸肿得如猪头一般的打手眨眼间就跑得一个都不剩。
这小太监有两下子啊,还会用毒,回去可得提醒主子小心一点,西海暗想。
怀恩庵一处极其隐蔽的地方,有个蒙面黑衣人看到局面得到控制,长舒了口气,将本来准备飞向汪顺来的一记毒镖收了回来。
敏珠好不容易将林晚庄扶到床上,忙去院子里打水。
林晚庄趴在床上,屁屁处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万恶的封建社会,不把下人当人看啊,她得赶紧地想办法逃离这里。
要是有金疮药就好了,这时候她体会到空间的好处。
正想着,手上出现一套云南白药、一瓶用来消毒的双氧水、大创面创口贴和若干棉签。
是色色。她刚想问色色不是要罢工两天么?
耳边就传来色色的声音,“色色是条识大体的灵蛇,关键的时候不会掉链子。
林晚庄听见色色的声音,一手伸进空间里把色色捞了出来,色色在她手腕处一缠,装成一个手镯,别说还挺漂亮,颇像大牌某格丽的蛇形手镯。
“放你出来透透气。”她和色色可以心意相通,用意念交流,旁人是听不到她俩说话。
主仆俩算是握手言和。
“小福子,奴婢烧水耽误了些时间,张老太医来过,他说要用烧开了水放温后再给你擦拭伤口,诺,他还给你带了金创药来。”敏珠絮絮叨叨地把水盆放在床边。
这些日子没白白投喂张老太医,看来他是个懂感恩的人,这老头儿能处。
“处理完了,上厨房使银子让他们给张老太医添酒加菜。”林晚庄吩咐敏珠。
“小福子,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盘旁的。”敏珠看着自家小姐高高肿起的屁屁,心疼得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唉唉唉,哭丧呢,我还没死呢?别哭了,我没事,还要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呢。”林晚庄知道敏珠是心疼她。
南宫洵看到暗骑营发的信号,率北海、东海和南海,领着一众精兵往皇宫里赶。
朝阳殿里,小皇帝南宫睿在床榻上正睡得香甜。
他的乳娘秦氏慈爱地为他掖了掖被角,放下帐幔,轻声细语地吩咐一旁的小宫女几句。
并未像往常一般离开寝殿,而是飞身上了房梁,警惕地倾听四周动静。
“走水了,走水了!”远处宫人的呼喊声打破夜的宁静,嘈杂人声夹杂着慌乱的脚步声往着火的宫殿而去。
陪夜的小宫女爬了起来,忍不住好奇,打开窗子张望。
梁上的秦嬷嬷见小宫女如此沉不住气,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她看着小皇帝纹丝不动的床幔,面上浮现出担忧之色。
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屋檐上倒吊而下,直扑向在窗口张望的小宫女,她什么热闹都没瞧见就被黑衣人一刀银光应声倒地。
黑衣人似乎对朝阳宫的布局很熟悉,没有任何犹豫,直直向小皇帝的床榻而去。
秦嬷嬷在梁上不动声色地钦了一下机关,轰隆一声响,黑衣蒙面人扑了个空。
床上哪里还有小皇帝,甚至连被铺都没有,他的剑刺在光溜溜的床板上。
这床上有机关,中计了,黑衣人拔剑返身要逃,却见身后站着个老嬷嬷,冷声道,“阁下来了就留下,别走了。”
老嬷嬷话没落音,一串淬了毒的梅花针从袖里射出,黑衣人猝不及防地手臂中招,殿外大量护卫涌入。
黑衣人捂着中了毒针的手臂,眼见被护卫团团围住,逃脱无望,头一歪欲咬衣领自尽。
被领头进来的男子随手飞来一只茶杯,震得下巴脱臼,整个人怔在原地。
“想死?落到本王手里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本王有一千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男子如冰的声音让黑衣蒙面人的瞳孔因恐惧而几欲爆炸。
“摄政王,老奴先去看看陛下。”秦嬷嬷毕恭毕敬地对南宫洵行了个礼。
“秦嬷嬷辛苦了。”南宫洵给了个眼神道。
“燕王带了三千骑兵已入午门。”东海在他耳边低声道。
黑衣人一听燕王二字,抬起原本垂头丧气的脑袋,眼神都亮了几分。
南宫洵将一切尽收眼底,眼波泛起一丝轻蔑之意。果然是他的好二哥---燕王,他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蠢而不自知。
来的好啊,今夜就怕他不来。
先有刺客取小皇帝的性命,后有他亲率三千亲兵直抵朝阳宫逼宫,这一夜南宫燕本是势在必得。
哪知才入午门他就发现很不对劲,怎么这么顺利,无人阻挡,一马平川。
再往里走,他回首一望,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午门已是黑甲亲兵重兵把守,他和他的人被包围了。
黑甲是暗骑营的标志,南宫洵的人,他不是去皇陵了么。
暗骑营,战神王爷麾下最最精锐的部队,大月国但凡有脑子的人都忌惮三分。
春寒冽峭的夜风里,南宫燕愣是慌出一身汗来。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南宫燕稳了稳心神,率人向朝阳宫急驰而去。
“臣在宫外夜巡,见宫内大火蔓延,一时慌了心神,领众亲兵前来救驾,见陛下安然无恙,臣这颗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南宫燕一副陛下没事就好了的关切模样。“哦,二皇叔主管户部,户部什么时候开始管起巡城的事儿,朕怎么不知道?”
南宫洵立在早已穿戴好的小皇帝身侧,给足了南宫睿底气,小皇帝挺了挺胸膛沉着道。
“这。”南宫燕一时语塞。
“给朕拿下,燕王率重兵持械夜闯朝阳宫,企图谋反弑君,押入大牢,交由荣王亲审,听侯发落。”
南宫睿尚显稚气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地飘荡在朝阳宫上空。
“三皇叔,睿儿刚才表现尚可?”南宫睿站了起来,拉起南宫洵的手,扬起小脸看着他。
“睿儿长大了,你,做得很好。”南宫洵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冰块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南宫洵在宫里、大牢里一番折腾,出宫时已是酉时。
迎着暮春的夕阳马不停蹄地飞驰回皇陵。
东海、南海、北海对视一望,主子这么急着回皇陵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