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摄政王许诺会尽力,您就放心吧。来,吃个您最喜欢的乳鸽腿。”胖公公顾祥站在边上为小皇帝布菜。
小皇帝拎起乳鸽腿,香喷喷地啃了起来。
“好吃,好吃。”小皇帝卸下心事,吃得格外香。
胖公公见小皇帝吃得香,脸上堆满欣慰的笑容,“王爷,您有所不知,陛下为此事烦忧得好几日茶饭不思,今日总算是能好好吃饭。”
小皇帝貌似很喜欢林婉珍,一顿饭紧挨着她坐,不断地夹自己喜欢的膳食给她吃。
三人酒饱饭足之后,小太监奉上香茗。
小皇帝拉上林婉珍,抬起头,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说,“婶婶,您能陪睿儿上内殿么?睿儿想弹琴给您听。”
“好吧。”林婉珍抵不过小皇帝的热情,看了南宫洵一眼,见他没有反对,就顺着小皇帝被他拉进内殿。
南宫洵起身想要跟上两人,却被小皇帝撒娇似地拒绝,“睿儿只要婶婶一人跟来,皇叔您就在外头听嘛。”
南宫洵也是真心疼这个侄儿,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重新坐下独自品茗。
小皇帝兴高采烈地将林婉珍拉进内殿,在一架古琴跟前落座。
林婉珍觉得这架古琴莫名地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令林婉珍奇怪的是,小皇帝将她安坐到古琴前,并没有弹琴给她听,而是自顾自地走到墙根边罚站。
小女人正在诧异,身后两只红袖围了上来,一双纤白修长的手抚上古琴,悦耳的琴音如甘泉般从那人指尖缓缓流淌而出。
是戚子夜,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居然没有一丝察觉。
难怪她觉得眼下的这盏古琴如此眼熟,原来就是那日在凤仙酒楼,戚子夜从江面上卷来的那盏古琴。
戚子夜居然有办法令小皇帝丧失本心,按他的命令行事。
一定是给小皇帝下蛊,让南宫睿听命于他。
林婉珍担忧地看了眼一动不动站在墙角的小皇帝,不自觉的脊背僵硬起来。额上密密沁出一片冷汗。
不会吧,大魔头该不会在本小姐的背后使暗箭,也给我下蛊。
那悠扬的琴声在她耳里听得像催命符。
而在她身后的戚子夜则是面上一脸默然,心中沉浸在和小女人共抚琴中,这让他想起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光。
南宫洵品端着茶盏,陶醉在内室传来悠扬的琴声中,这琴声如高山流水潺潺而下,却似有一种看不见的生命力在其中勃发生机,令人回味无穷。
没想到睿儿小小年纪,琴技已达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
只不过令南宫洵有些奇怪的是,这琴曲并不完整,而是从一只曲子的中间开始弹奏,不过想想睿儿不过尚且是一名稚童,随性些也是难免。
内室,戚子夜双手轻轻一震,琴音干干净净地收住。
一封浅褐色的信笺落在琴玄之上。
林婉珍怔在那里半响,这才转过身来,见身后空荡荡,哪里还有戚子夜的身影。
戚子夜真是个怪人,他的三日之约,原来是和她一起把那天在凤鸣酒楼尚未弹完的曲子给弹完。
弹完曲子就跑,古琴不要啦,这盏古琴看上去就价格不菲。
林婉珍打开落在琴玄之上的那封信笺,里面四个镌秀有力的大字“后会有期”。
还有一颗着药丸的纸包和一个锦禳,林婉珍好奇地打开锦禳,又从里头套出一张纸条,这戚子夜是和他玩套娃啊,一层套一层。
林婉珍展开字条,里头用一手精妙绝伦的小楷写着,将药丸给小娃服下,三息之后恢复寻常;本座从来不屑欺负小孩儿,作为补偿,赠他三个字,百妖围。
这戚子夜也不像传说中的那般魔性,还会给小皇帝解药,切,不屑欺负小孩儿,真好笑,不过这百妖围是什么鬼。
“珍儿。”南宫洵听内室琴声消止后,半天不见声响,不放心地走了进来。
他见小皇帝呆呆地在面壁,而林婉珍面色惨白地盯着手中的信笺。
忙上前问道,“珍儿,出什么事了。”
“是戚子夜,是戚子夜,颂年,他来过了。”林婉珍扬起精致的下巴,对男人说。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刚才那琴是他弹的?”南宫洵马上意识到刚才那悠扬高深的琴音出自戚子夜之手,他真是大意了,怎么会以为睿儿小小年纪能弹出如此高深的琴曲。
他应该早早就发现不对劲。
“王爷,我没事,倒是陛下中了戚子夜的蛊毒。”林婉珍道。
“这个戚子夜真是越来越放肆。”南宫洵眼中淬满熊熊烈火。
“不过,戚子夜给陛下留了解药。”林婉珍将解药和锦禳中的字条递给南宫洵看。
“这解药能给陛下吃么?”林婉珍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戚家堡的蛊毒,天下无人能解,除了他们自己。”南宫洵又看了眼呆呆的小皇帝,像下定了莫大的决心,又道,“眼下没有别办法,只好试一试,这是睿儿最后的希望。”南宫洵道,“顾祥,侍候陛下服用。”
“百妖围,作为补偿送给睿儿;戚子夜是什么意思。”南宫洵百思不得其解。
三息过后,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小皇帝逐渐清醒过来,“皇叔,睿儿这是在哪?”
林婉珍抓过南宫睿的手为他号脉,她长长松了口气,面上露出放心的神色,南宫洵道,“还好戚子夜没有哐我们,解药是真的,陛下他没事了。”
顾祥招了两个嬷嬷进内殿,将虚脱的小皇帝抬到床上去。
林婉珍走近眉头深锁的南宫洵,见他盯着百妖围三个字看,上前柔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王爷,现下,最令陛下闹心的是西京少年失踪案,您说百妖围会不会和这个案子有关呢。戚子夜他这是在给陛下提供破案线索呢。”
“百妖围,百妖围。”珍儿说的对,本王之前的办案方方向错了,西京少年郎失踪案的元凶不是人,而是妖物,南宫洵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