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中年男人一脸感激地连连点头,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道长大恩大德,曾邵起此生此世都不敢忘怀啊!我曾某乃是京城派遣至这鸡公县的官员。那一天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我与一众随从落脚于一家客栈之中。谁能料到,一伙穷凶极恶的土匪突然来袭。”
说到此处,曾邵起不禁浑身一颤,仿佛又回到了那惊心动魄的时刻,接着说道:“那些土匪个个手持利刃,面露狰狞之色,二话不说便对我们展开了凶残的攻击。我的随从们虽然奋力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一番厮杀过后,他们不是被杀,就是四散奔逃。而我,则与一名忠心耿耿的随从小厮一同拼命逃离现场。”
“我们一路狂奔,直到跑到了山脚下才稍稍停下脚步喘口气。可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家伙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我们面前。那大个子身形巨大,宛如一座小山,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不寒而栗。我的随从见势不妙,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想要保护我周全。然而,那大个子实力极为恐怖,只见他挥舞着那双犹如蒲扇般大小的手掌,仅仅几招下来,可怜的随从就被他活生生地打死了。”
曾邵起眼中满含泪水,哽咽着继续说道:“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之时,幸得道长您及时出手相助。若不是您仗义相救,恐怕此时此刻,我早已身首异处,成为孤魂野鬼了……”
刘清岩一边急匆匆地连连摆手,一边神色紧张地对曾兄喊道:“曾兄啊,快快离去吧!此地实在凶险异常,绝非久留之地呀!待到日后缘分到来之时,咱们必定能够再次相见。只是此刻小弟尚有要事未曾处理完毕,必须速速返回才行,恕我无法相送啦!你只需沿着这条蜿蜒曲折的山路一直向下行走,不多时便能抵达山脚下的鸡公县城。那里人来人往有军兵驻扎,想来应能保你一路平安无虞。曾兄,多多保重啊!”
“哎哎!恩公啊,您可是我曾某的再生父母啊!此等大恩大德,我曾某就算到死那一天都不敢忘怀呀!恩公您本领如此高强,我曾某哪敢有半分违背您的意愿?希望恩公您一路上能够多多保重自己才好!那曾某这就先行告辞啦!”只见曾邵起恭恭敬敬地向刘清岩拱手作揖后,便头也不回地急匆匆朝着山下奔去。
刘清岩此人,生平最爱打抱不平、扶危济困,救人于水火之中的事情早已做过不知凡几。因此对于此次救下曾邵起一事,他并未过多在意,权当是又一次寻常的善举罢了。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自己这回竟是好心办了坏事——竟然救错了人!而正是由于他的这番好意,竟让一个穷凶极恶的大魔头得以安然下山。
自那日曾邵起下得山去之后,原本平静祥和的鸡公山从此便再无宁日可言。一场弥漫着浓浓血腥味的巨大阴谋之网,正伴随着曾邵起的脚步缓缓铺开……整个鸡公山的局势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暴风雨前那令人窒息的压抑与黑暗,正在一点一点地吞噬着这片曾经安宁美好的土地。
刘清岩小心翼翼地再次踏入那幽深黑暗的山洞之中。洞内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和隐隐约约的寒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多时,刘清岩终于走到了山洞尽头的大院门口。刚一出洞口,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只见肖厉父子带着一帮凶神恶煞、身材魁梧的大汉早已守候在此,他们一个个手持利刃,满脸狰狞,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仿佛要将刘清岩生吞活剥。
肖厉父子自然清楚刘清岩此番前来定是为了孩子,而且他们深知刘清岩性格坚毅,绝不会轻易放弃,于是干脆选择在这里以逸待劳,来了个守株待兔。果然刘清岩又回来了。此刻,双方就这样僵持在了原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肖厉的父亲一见到刘清岩顿时怒发冲冠,瞪大了双眼,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炸响:“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臭道士!我们肖家上下对你可是诚心相待,哪曾想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竟敢在这夜半时分杀害我的族人!简直是天理难容!”
刘清岩却是面不改色,一脸正气地回应道:“哼!惩恶扬善乃是我辈修道之人的神圣职责!尔等作恶多端,残害无辜生灵,如此罪孽深重,人人得而诛之!我今日此举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道长所言只能是你片面的了解……此事当中尚有一些难以言表之缘由,你对此一无所知便贸然大开杀戒,莫非这样的行径就是你们这些修道之人该有的作为?有些事情并非表面看来那般简单。”
“哼!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哪有人会因为所谓的‘难言之隐’就轻易砍下他人首级?今日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话音未落,刘清岩已然挥舞着手中兵器,如疾风般朝肖扬攻去。
肖杨眼见局势不利,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他猛地一挥手,口中大声喝道:“上!”随着他这声命令下达,原本站在一旁的一帮人立刻如潮水般涌向前去,将刘清岩紧紧地围在了中间。
这群人的身体开始急剧膨胀,变得异常高大壮硕;皮肤也逐渐变黑,仿佛被墨汁浸染过一般;而原本正常的面容更是扭曲变形,化作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鬼脸变成了山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