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另一个职员的说话声,程篱微微一笑。
她没想到她也有被人叫做老大的时候。
以前她的世界只有宁霄。
而她,不想再回到那样的生活当中去了。
这样就挺好的。
有朋友有家人。
然后,算不算还有宁霄?
宁霄对她是什么态度?
交代几句之后,程篱就下班了。
蒋海芸出去忙别的事情。
程篱向来也是自己开车上下班。
只是,刚走到地下车库,程篱就觉得好像有点不对。
她回头看了一眼,是错觉吗?
她其实到现在,外表看似强大了,内心还是有一些没安全感。
这片区的办公楼占地广,分为AbcdEF六个区域。
初来的人,经常会迷路。
车库车也停得满满的。
她下班的时间,并不是下班高峰期,车库基本没人。
以前蒋海芸基本跟她一起下班。
现在直播暂时告一段落,两人基本又要分开下班了。
程篱握紧了车钥匙,将车门打开,连忙坐了进去。
她发动车开车出去。
晚餐要吃点什么呢,还没有买材料。
程篱将车开到了超市。
上午是菜市场的菜最新鲜的时候,到了下午,那些肉菜放久了的话,都没那么新鲜了。
又是五月,格外闷热。
程篱的味觉嗅觉都格外灵敏。
食物稍有一点不对,她都能吃得出来。
以前是没有条件不挑剔,现在自己能做出好吃的来了,人也挑剔起来。
在超市里选好了晚上的材料,又买了点别的,程篱提着事先准备好的环保帆布袋装好。
她到了地下车库,这一次,不再是错觉,身后有人跟了上来。
那人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程篱觉得毛骨悚然,避让不及,那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拿了湿湿的毛巾,想来捂她的口鼻。
鼻子嗅到了不好的味道。
程篱伸手一挥,抬脚欲踢,脖子被人卡住,手上的袋子早就落地。
那人的手就朝她口鼻按了过来。
她的脖子被人用胳膊卡住,人往后仰。
就在这时,宁霄冲了过来,一脚将男人给踢倒。
男人松开了程篱,程篱只觉得呼吸终于顺畅,但脑子有一点眩晕,好像是被那药迷到了一点。
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见势不妙,也不恋战,一刀划过了宁霄的手臂,转身就跑。
孟敬去追。
只是,听到一声闷哼声传来,就看到只着白衬衫的宁霄,手臂上被利刃划了一刀,衬衫袖子都划破了缝,有血从他皮肤渗了出来。
“爷。”
他刚想停下脚步,接收到宁霄的目光,了然,转身朝歹徒追了去。
“你没事吧,程小姐?”
听到宁霄的声音,程篱模糊的视线,才渐渐清明起来。
还好吸入的并不多,一会儿就缓过来了。
“宁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害怕的,心脏跳得有点快。
宁霄怎么出现在这里?
这也太巧了吧。
而且,这里是珠城,并不是南城。
宁霄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要拉她起来。
程篱看着那一只手,倏然想到她还是小傻子的时候,是这一只手把她拉出了江家的泥沼。
不知道怎的,眼眶有点发热,心里有一些痛。
说好了的,不要在意的,将宁霄忘却的,但他出现在她面前,她就有点没辙了。
程篱抬起头,将眼里的那点湿意逼回去。
她不要那么没出息啊。
她现在,是程篱,不再是江璃了。
没有握住宁霄的手,程篱自己就站了起来。
宁霄已经替她将帆布袋捡了起来。
“怎么回事?那人是什么来头?程小姐你认识吗?还是说,你有什么仇家?”
宁霄自己又先笑了起来。
他一笑,程篱就忍不住露出几分痴迷的神色,看着宁霄。
她到现在还是如此,不只是爱看宁霄的笑,而是爱看所有人的笑。
谁笑得好看,她就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只是,没有谁笑得比宁霄更好看。
“程小姐这么漂亮温柔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有仇家。那,你有没有头绪?”
程篱认真思考了一下。
她记忆力一流,想起来了,半个月前直播的时候,有一个人的留言,让她很不舒服。
后来蒋海芸还将那人禁言了,踢出了直播间。
那人说:“离离,你这么漂亮,小心哦,你已经被我盯上了。我啊,最喜欢的就是征服像你这样的女孩子。看着你这样的女孩子被我破坏了,会是什么样呢?”
后来,把这人踢出去了,程篱就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所以,这个人是从办公室就开始跟踪她了?有备而来?
她见识过社会的黑暗,自然知道,这世上有一些角落是阳光照射不到的。
程篱在思考的时候,宁霄就目光专注地盯着程篱。
“有头绪了?”
程篱抿了抿唇:“不是很确定。”
她的鼻子闻到了血腥味,耳朵听到了有液体滴答往下落的声音。
程篱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了宁霄手臂上的伤。
刚刚歹徒还拿刀子了?
“宁先生,你受伤了!”
程篱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起伏。
宁霄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反倒是笑了。
这是在关心他了吧?
他的身上,还有着子弹留下的疤痕。
程篱身上有吗?
很想看看呢。
只是,不是现在。
“我送你去医院。”
程篱有点着急,拿出车钥匙手好像有点发抖,都对不上插孔。
一只手伸了过来,按住了她的手。
那微暖的手背,带着熟悉的温度,似灼烧了她的手背的皮肤。
他就这样大手包着她的小手,将车钥匙插了进去。
宁霄朝她浅浅一笑:“程小姐,不要慌,我在你身边。”
程篱低低嗯了一声,双手握着方向盘,只是右手背的那种灼烧感,好像一直挥之不去。
程篱带着宁霄到了最近的医院。
一开始来的是女医生,宁霄笑了:“能不能给我换个男医生?”
虽然说的是商量的语气,但那种上位者的威压却还在,让人不容抗拒。
那女医生看了宁霄一眼:“在医生眼里,病人没有性别。”
“可是啊,我怕我女朋友吃醋。”
中年女医生暧昧地看了程篱一眼。
程篱张了张嘴,却发现无从解释。
她解释什么?
宁霄只是说怕他女朋友吃醋,又没有说谁是他的女朋友。
她上赶着去否认,反倒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