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篱将电视音量调到最低,这样便可以更清晰地听到宁霄的声音。
她听得有点迷醉,平静了很久的心脏,再一次为宁霄狂跳起来。
原来,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宁霄。
她对大哥哥的喜欢,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刻印在骨髓里。
宁霄挂了电话,转身过来。
他没有开阳台的灯,身子站在半边阴影里。
程篱看不清楚宁霄的脸,但她好像能感觉到宁霄灼热的视线正盯着她的脸。
程篱也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看着黑影里的宁霄。
最后,宁霄走了过来,在程篱的身边坐下。
程篱掩面打了一个哈欠,下逐客令。
“宁先生,你应该回去了。孟特助应该充好电了才是。”
孤男寡女,这样的夜晚相处在室内,总觉得,有点不安全。
宁霄偏头看向程篱:“程小姐,你应该听过,我特别厌恶女人。除了小傻子。别的女人都不能爬上我的床,除了那小傻子。”
程篱的心脏,像是被人撞击了一下,有点闷闷的。
“哦。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知道宁先生是正人君子。”
宁霄倏然逼近。
一只手撑开来,倏然离她很近。
他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有一些无所不在。
她鼻子很灵,似乎还在其中,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程小姐,永远不要相信一个男人会是正人君子,包括我。”
宁霄的视线落在程篱的唇瓣上。
那唇如三年前一样,似玫瑰花瓣一般娇艳欲滴。
若是他吻上去,程篱会怎么样呢?
乖乖地闭上眼睛,还是伸手狠狠给他一巴掌?
体内的因子已经在叫嚣,想把她压在身下,想狠狠地吻上她的唇,想清晰地感知她,让他知道他不是在做梦。
宁霄的手紧握成拳,猛然又坐直了身体。
程篱的脸颊倏然发热。
刚刚她在期待什么?
宁霄吻上来吗?
“宁先生,你的胳膊好像流血了!”
宁霄的衬衫袖子沁出血来了,显然伤口又出血了。
她连忙去拿血,要给宁霄上药,重新包扎。
宁霄坐在那里,目光幽深,看着程篱着急地去找带回来的药和绷带。
他的唇角,却是轻轻勾了起来。
他的小傻子,还是关心着他的,对吧。
程篱在宁霄的跟前坐下:“宁先生,脱衣服。”
因为太急,程篱说得言简意赅。
“好啊。”
宁霄应了一声,声音带着一点笑意。
程篱抬起头来时,才觉得有些不对。
刚刚那话,实在是有着引人遐思的含义。
但她如果还解释,那也显得太刻意了。
宁霄伸出手,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的扣子。
程篱的呼吸都不由放缓了。
她憋得有点难受。
忍不住大口的喘了一下气,那声音听起来,让宁霄想到了那几个晚上,他的眼眸更加幽深。
将衬衫都脱了下来,宁霄光着上半身,身材健美阳刚,肌肉线条格外漂亮流畅。
他把受伤的胳膊伸出来:“有劳了,程小姐。”
声音听起来客气有礼,忽略掉他现在赤着上身的话。
程篱的手指有点颤抖,替宁霄解开绷带。
看到宁霄的伤口往外暴露,虽然缝好了,但还是有一些触目惊心,程篱的眼眶又有点发红。
程篱抿着唇替宁霄将药上好了,又拿了干净纱布替他重新缠好。
全程宁霄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是一直在看程篱。
程篱处理好对上的就是宁霄的目光。
她的心不由颤了颤。
程篱的眼睛有点发红,鼻子也有点红红的,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小可怜,好像是被人欺负狠了,还想让人再欺负得更狠一点。
“疼吗?”
她问。
宁霄唇角有了一丝笑意:“如果你能让我做一件事,我就不疼了。”
他的视线饥渴地落到她的唇上。
程篱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将衬衫扔到了宁霄的头上。
“你穿上,然后,赶紧走。”
她这一下是毫不留情。
似乎有轻轻的叹息声从衬衫里传出来。
宁霄将衬衫从头上拿下来,重新穿上了。
程篱离宁霄有点远。
她目光警惕看着宁霄,像是防狼一般。
宁霄就笑了。
“阿篱,你过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带着点暧昧的话语,以及那一声阿篱,让程篱愣了愣。
她没有忘记,最后相处的时候,他就叫她阿璃。
现在,他是叫她阿璃,还是阿篱?
她承认在重新上户口改名字的时候,她还想着宁霄。
所以,没有保留那个璃字,但保留了一样读音的篱。
她觉得经此一事,她就应该像野草一样,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再也没有什么能把她打倒。
“宁先生,我们没有那么熟。”
“阿篱,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呢?”
宁霄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来:“那么,我回去了。”
程篱将宁霄送到门口。
宁霄朝她一笑。
然后,当着她的面,用指纹锁打开了他家的房门。
程篱的眼眸瞪大。
她就知道!一切都是套路,偏偏她还上当了!
程篱很是生气。
向来脾气温和的她,此时还气得一跺脚,关门的声音有点重。
宁霄看着程篱紧闭的房门,就笑了。
虽然没有吻到程篱的唇,但能这样跟程篱在一起,看到程篱鲜活的一面,很不错。
程篱回到家里,给蒋海芸打电话。
“海芸姐,有人欺负我。”
她难得撒娇。
蒋海芸急了:“谁?谁不长眼的敢欺负咱们小篱,我去削他!”
程篱的眼眸弯了弯。
“没事,我就是向你抱怨一下。有人骗我,说家里没有钥匙进不去,在我家蹭饭。”
蒋海芸立即想到了宁霄。
她的唇角上扬,像极了磕cp的样子。
“啊,男的女的啊?你不会真让他进去了吧?”
程篱的脸颊倏然一热:“男的。”
“是谁啊?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的。”
程篱撒了谎了,她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了。
蒋海芸却笑了,小可爱居然会撒谎了。
蒋海芸却不恼,而是有一种吾家有女初成长的自豪感。
“小篱啊,姐跟你说一下,千万不要单独带一个男人到你独居的家里,就算你认识这个男的。只有知根知底,双方朋友和家人都知道的情况下,才可以,明白吗?没有下次了哦。不过,如果那个男的也是这种情况,那就可以。”
“好,我知道了。那我挂了,海芸姐。”
程篱挂了电话,去洗澡。
卫生间里,程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眸皓齿,眼睛发亮,两腮发红,看起来格外明艳动人。
她不由捂住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