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站在落地镜前,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金色的长发在脑后盘起,身边的仆人正在整理她身上这条构造复杂的长裙,将丝带在腰上绕了几圈,在身体的一侧绑成蝴蝶结后,就任仪式的准备才算完成。
“哇,乐裳姐姐好漂亮!”
一个比女孩更小的孩子从半开的门后挤进了房间。
“我也想穿这样的裙子!”
“呵呵,等乐琳再长大些吧。”
乐裳宠爱地抚摸着自己妹妹的脑袋。
“布莱安娜女士那边都准备好了,乐裳小姐您…”
“嗯,走吧。”
牵起乐琳的手,姐妹二人并肩向大门走去。
今天,是乐裳即位阳炎教国大祭司的日子。
在教国内没有大祭司不知道的秘密,除了,与大祭司自己有关的那些“传言”。
因为乐裳年纪还小,所以由布莱安娜辅佐来处理教国内外的各种事务,而这个叫布莱安娜的妇人,似乎对这些工作无比熟练。
说起来乐裳的工作并不算多,更多的工作是充当吉祥物,对着来祈祷的民众们挥挥手,笑一笑,就算是尽了大祭司的职责,而那背后的工作,几乎都由布莱安娜完成,乐裳有好几次提出想帮忙,但都被布莱安娜婉拒,“大祭司这样就好”,这是她最常说的一句话。
乐裳和乐琳一天天长大,但似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有什么「根本性」的东西改变了。
“大祭司…乐裳小姐,还请冷静。”
乐裳的情绪开始变得阴晴不定,她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然后突然暴起,把眼前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随即便是精神崩溃般的哭嚎。
每当这时,布莱安娜总是第一个赶到,总是能安抚暴走的乐裳。
“乐裳姐姐乐裳姐姐,你看这本画册…”
乐琳娇小的身躯抱着一本宽大的书,侧身用肩膀顶开了房门,但房间内的人对此并没有任何反应,仍旧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乐裳姐姐…我觉得你看了这个,心情会好一点…”
小女孩用力举起画册,翻到了她认为最漂亮的一张插图上。
坐在椅子上顶着乱蓬蓬头发的少女微微抬头,往画册上扫了一眼。
乐琳想让她看的,是一幅名为神迹的画,画面的中央是一个金色的人形,无数金色的光芒穿透云层,让整幅画充斥着柔和的金色线条。
“啊——!!”
但仅仅是这一眼,就让平静地乐裳又一次暴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少女一巴掌拍在了画册上,小女孩举着画册已经是摇摇晃晃,加上这一下,直接让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抬起头,满眼惊恐地看着这个不久前还温柔爱笑的姐姐。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要强迫我做那些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暴发之后则是萎靡,乐裳在乐琳惊恐的注视下,僵硬迟钝地走到房间的角落双臂抱头蹲坐了下来。
“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
重复着单调的词汇,直到布莱安娜急急忙忙地赶到,她发现乐琳也在场,先是吃了一惊,随后赶忙跑到乐裳身边,将她拥入怀中。
“没事的,没事的…”
一直以来,乐琳和乐裳都将布莱安娜视作母亲。
“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那个画册,我今天摘了好多漂亮的花,你能…”
第二天,女孩又一次来到少女的房门前,抱着一捧五颜六色的鲜花,推开了少女的房门。
“闻闻吗…?”
而女孩看到的,是用长长的腰带将自己挂在半空的,少女的尸体。
少女站在镜子前,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脑后金色的长发盘起,身后的仆人正在整理她结构复杂的长裙。
今天,是乐琳即位大祭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