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瑟瑟发抖的狄欣,糯叽叽的声音中透着怯懦。
她是和张清莹同一批被炼化为宠的。
可因为内向性格,纵使心中爱慕的要死,也迟迟不敢踏出如张清莹的这一步。
只是每个夜晚都默默守护在主人床尾,一边因为想成为被主人信赖的可靠鬼宠而努力变强,一边在主人没有注意到自己时,朝主人投去关注目光。
昨晚在雪落和张清莹的刺激下,她才大胆的迈出了第一步——忐忑的伸手进被子里,握住主人的脚。
而后,忐忑变开心,主人并没有踢开她的手,默许了自己放肆的行为!
狄欣由生到死,除了被沐辰炼化,成为主人麾下忠心的母犬时,从来没有昨晚那么开心过。
握住沐辰的脚,狄欣感觉甜的像吃了糖。
不过因为吃过糖的原因,现在独自面对沐辰,她有亿点羞涩。
沐辰随意道:“没什么要吩咐的,回去好好休息吧。”
“嗯!”
狄欣重重点头,怯怯道:“主人,那我回去了。”
“嗯。”
“以后记得别和我这么拘谨,在主人面前,你们都是一样的,握脚什么的…对距离厉鬼没多远的你来说,属实有点丢份了。”
平静的声音,就像一根巨大的铁棒,挟重若千钧之势,落在狄欣心间打出暴击!
狄欣大脑瞬间宕机,就连身体、双腿都在微微发颤。
握脚丢份,那什么不丢份?
卸甲?
想到这,狄欣感觉自己开心到心里的小鹿都快要跳死了,她抬头望了一眼漫不经心的某人,细若蚊蝇的嗯了一声,逃也似的钻入某人影子中。
沐辰波澜不惊的眉眼,多了一抹宠溺笑意,一如某宠入影时眉眼间压不住的欢欣。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嘴里嘀咕着前去洗漱。
“饲育家平平无奇的日常就到此为止吧,该去打磨下一只宝可梦了。”
邪婴之所以是邪婴,便是因为屡次投胎不顺,心生委屈怨念方才由灵转邪。
众所周知,平时不会怎么生气的老实人,真正决定掀桌子时,比平时喜欢炸炸呜呜、张牙舞爪的人发怒时更可怕。
普通灵婴连续两三次不能顺利降世,会生出怨念化作邪婴,这种邪婴是很好驯化的。
开法坛做七天法事就能消解其对不能成人的怨念。
鲜少有灵婴能在超过三次没有降世变成邪婴,可一旦超过就麻烦了。
不仅更难对付,想要消磨怨气的时间也得以数月为单位。
没有顺利降世每增加一次后转化出的邪婴,难对付程度会呈几何性提升!
灵婴就是老实人,越善良越难变成邪婴,但一旦成了,周围地区可就遭老罪了。
九为数之极,似米念英肚子里那种,因为连续九次都没有顺利降世才变成邪婴的小家伙,几十年都不一定出一个。
早已怨念滔天,怨气倾心。
想要化解其心间怨煞,单位得按年算,而且不是个位数,起码熬死两三代人。
真正意义上的一婴传三代,人死婴还在。
就算是掌握至臻化境驭鬼术的沐辰想要炼化,也得费心费神的经过六七天的漫长岁月……
所以,炼化这玩意得讲技巧。
……
早早洗漱好的九叔师徒,吃过早餐便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帅府西洋式别墅主楼。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楼房是极少见的,建房成本也极高。
金碧辉煌、彩辉夺目,单是看着就富丽堂皇,贵气逼人,文才秋生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只觉得大开眼界。
同时一颗心也不由紧张的悬了起来。
昨晚抵达帅府夜色深了,人又长途奔波倦怠,因而并未注意过帅府全貌。
如今一看,帅府让人浑身一震的又何止只是这一栋西洋别墅。
修整整齐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甚至是沿途整齐军装,背负火枪的站岗士兵…整个帅府,每一个角落无一不在彰显主人家的财权滔天。
昨晚因为自家师父一句,‘锤了他,朋友都没得做’没怎么把大帅当回事的他们,突然感觉…师父好像和他们吹牛逼了吧?
怀揣忐忑的文才秋生跟在依旧穿着昨日西服,头发抹的一丝不苟,油光瓦亮的九叔身后,走近别墅门口。
人还没入内,就听见里面传出训斥声。
“不是说林凤娇他们昨晚上就到了吗?”
“大帅,一眉道长他们师徒,昨晚夜深时分才赶到,车马劳顿下,现在可能还没起来。”
“狗屁!老子都当上大帅了,还想老子等他这老东西呢?去!给我带一队人到他楼下鸣枪欢迎他!”
“这…万一不起呢?”
“那你们就上楼,把自己的枪管塞他嘴里!”
“不好吧大帅,一眉道长也是湘省一方道家高人。”
“道家高人?道家高人顶得住老子几个团?!老子让你塞的就是道家高人的嘴!”
肆无忌惮、骂骂咧咧的训斥声,传进耳朵里。
文才秋生打了个颤。
从声音中,他们仿佛听出了一群孔武有力的汉子,面露凶光的把又黑又硬的步枪枪管抵在他们嘴巴上,强迫他们起床的场景……
这家伙,还真是如师父所说那般刁钻刻薄,残暴凶残。
可以把‘吧’字去掉了,师父昨晚就是在和他们吹牛逼!
特别是观察到自家师父微微抽搐的嘴角,二人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他们想的不对。
九叔嘴角抽搐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他快憋不住笑了!
几十年的朋友,他还能不知道楼大龙的尿性?
早不出声,晚不出声,偏偏他们师徒走到门口出声……
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
不可能!
果然,哪怕几十年过去了,对于自己四岁时曾和莲妹一起洗过澡的事,这胖子还是耿耿于怀……
或许是听见门外的脚步停了,客厅中的楼大龙顿了顿,继续骂道。
“哪个狗日的在外面偷听?”
“给老子跪着爬进来,不然毙了你!”
跪着爬进去?
谁爬谁是你重孙!
九叔冷笑一声,昂首抬头,刚走进大门,身后传来两道声音。
噗通~
噗通~
九叔扭头,满脸问号。
自家弟子明显比刚才矮了一半,正单膝跪地。
“师,师父,您,您慢点,小心吃枪子!”
“是啊,修为再高,也怕弹道!”
谁跪谁重孙?
文才秋生这一跪,我成死胖子啥了???
九叔脑袋嗡的炸了,低声训斥道:“给为师起来,真不嫌丢人!”
在师父的死亡凝视下,文才秋生正要站起。
就见一个和阿威有几分神似,身穿华贵将衣,卡着圆框眼镜的胖子,从门中探出头来。
“哟!小凤娇起床了!”
“这是…”
楼大龙望着文才秋生,眨眨眼睛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你这是搁我帅府过年来了?咋还让弟子跪下了捏?”
九叔:……
都说过了,他要实在咄咄逼人,为师是可以略通拳脚的,你俩怕个鸡…毛?
孽徒啊孽徒,为师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小师弟,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