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之尘，当下如同被黑暗包裹，漆黑如墨，唯有在最中心之处，有凝聚在一起的混沌尘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勉强照亮眼前之景。
顾承星猛地调动境界，一时之间还无法收敛气息的沈若初，眼眸中微茫闪烁，一瞬间似乎有些庆幸。
两三个月的时间前，她才刚刚晋升破虚境……现在都要晋升到破虚后期了。
虽然跟他这些天投喂的各种圣级灵果灵药有很大的关系，但他最开始料想的顶多也就初入破虚中期，哪有现在这么离谱。
还真多亏先前将她的境界境界强行封禁了一波，若是就这么放任不管，说不定路上早就开始干架，现在都坚持不到混沌之尘。
沈若初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她先将紊乱的灵力轻轻收敛，一时之间也有些惊异。
但很快，她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
她抬眸，眸中殷红极度闪烁，如血染，疯狂之意彻底涌现。
“你觉得，现在的我可以杀了你吗？”
她问，但身上的气势再度开始凝聚，淡粉如血晕的微芒出现。
显然，这是出手的征兆。
顾承星被沈若初紧紧注视着，殷红落在身上，似有万千蚂蚁在啃噬，让人难耐。
他稍有些懵。
这股危险的预感……
如若不出意外，沈若初全盛下的战斗力，已经不在自己之下。
“似乎，还不够，也不能。”
但，顾承星这样给出回复，语气很平静。
沈若初闻言，微微皱眉。
但她却不再多言，当下，直接出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她身形一闪，顾承星还没来得及看清，带着杀伐道气息的剑光划过，直指顾承星脖颈。
顾承星闪身躲过，身形出现在另一面。
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又是三道杀意满满的血染剑光擦着他的脖颈划过。
淡青色的微芒在他的脖颈处微微闪烁。
显然，顾承星的大成的逍遥道将划过的剑光扭曲，轻易的护住他自身。
面前的空间微有波动，一瞬间，沈若初的清瘦身影出现在眼前。
她的手中拿着青灵剑，平静沉稳。
情绪缓缓沉着下去，似乎是经过刚刚的试探，有了停手的打算。
若是至极圆满的空间道和至极圆满的幽冥道并未进行散道的话，她或许可以将顾承星杀死。
但是，这两条至极道都被占用，她的身上剩余的道，唯有一条至极万象道，但是万象道领悟层次还不达小成。
现在全力出手的话，或许勉强可以打个平手，但想要将顾承星杀死，还是没有这个可能。
尝试过后，得到这个预测结果，沈若初没有想象中的失望，反而很平静，或者说，略微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庆幸。
但一瞬间，她又发生了难以言说的转变。
“不……无论如何这都是最后一次。”
“他一定不能活，我亦可以去死！”
“……”
顾承星看着再次平静下来的沈若初略有失望，在他看来，沈若初的实力可都未曾施展出半分，简单的试探一下，便草草收场。
就这样吗？
再狠一点不好吗？
还是受到所谓‘因果’影响对自己下不了手吗？
顾承星心中叹息，又难免有些纠结。
顾承星虽说不上聪明，但也绝对不是什么都看不清的傻子。
刚刚莫名出现的‘沈若初’一定在他认识的沈若初身上做过手脚。
否则，沈若初又怎会犹豫？
过去的沈若初如同尘埃，依然可以抛却一切的向他冲杀。
而现在的沈若初已经不弱于顾承星，哪怕同归于尽，又怎会犹豫？
除了‘因果’的影响，顾承星想不出什么其他任何理由。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系统会给出沈若初不可睡觉的选择。
顾承星思绪一瞬闪烁，而周遭情况却又一瞬惊变！
在他还略微失望的时候，眼前的清瘦身影却又猛地一闪。
在他猝不及防间，直接冲到他的身侧，数百种道的气息，瞬间涌现，直面倾覆在他的身上。
顾承星猛地一顿。
转瞬间便体会到炙热、酥麻、寒冰、刺骨、幽暗等等强横的威压。
好在，逍遥道意自主护身，将一众道意的影响尽皆阻拦。
顾承星侧身，抬眸看向眼前死死盯着自己的少女。
少女清瘦灵动，看上去极为易碎。
但实则，此刻的她气息磅礴，如渊似海。
万象为轴，百道压阵。
虽尚弱，但亦不可挡。
“为何，不用魔道？”沈若初问道。
因为，顾承星的逍遥道似乎有些抵抗不住。
逍遥道不比万象道，两者都是至极道，但万象道在战力方面可要比逍遥道强横的多。
尤其是，万象道可以汇万千道为一，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实力。
沈若初自身掌握着数百条道，万象将这些道汇聚在一起，一起发作下，还不曾小成的万象，亦可破逍遥。
而即使如此，顾承星也始终未曾动用一丝魔道能力。
他听到沈若初的话，忽地一愣，平静的说说了出来。
“魔道吗？我曾答应过师父，魔道，只对敌人用。”
“只对敌人？”
沈若初闻言，却猛然觉得一阵气闷。
她眼神越发的凝重，疯狂闪烁，一刻不停的注视着顾承星。
所以，你用魔道杀我父母，灭我沈家，是因为他们都是你的敌人吗？
那我算什么？我不也是你的敌人吗？
顾承星见到沈若初猛然变换的样子，心中一动，他意识到自己应当是说错话了。
但……从效果上来看，
却倒不算错，也正好。
沈若初的攻势更甚，颇有种一起爆炸，同归于尽的做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