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很好,不用你担心。”
病房内响起骆凝云清冷的音色。
宗政尽注视这位医生背影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
她的身体很消瘦,在阳光的照映下,像一道灰色水草的倩影。
她出神的盯着两只手指中那细细的药管,透明的玻璃,粉色的药水荡漾,在明亮的光束下摇晃出五颜六色的光线。不免让人感到嫉妒。
宗政尽的手从门把上滑下,身体从四方的门中脱离。
“你在配药吗?”他盯着她,一步步走了过去。
像出于好奇的看着她,由前进的脚步,一步一步的缩短距离。
直到在她旁边停下,站在窗户的另一侧,这时他的眼睛也没有眨,直直注视着她的侧脸。
空气在某一刻窒息了一瞬。
“砰!”
骆凝云的身体滑倒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攥着那本厚厚的神学书,用力,拼命砸了下去。
“啊!啊!啊!!”她目眦欲裂,面容极尽扭曲,甚至手骨抽搐。
发疯般,照着他头颅砸下去。
“哈,哈,哈,”她剧烈的喘着气,趴在地上,疯狂的寻找,接着抓起那只杯子狠狠砸碎,照着他的太阳穴楔下去。“啊!啊!啊!”
她趴在地上,停下了歇斯底里的动作,“不,”眼珠神经质的抖动,猛地抬头,面上肌肉紧紧绷住。
骆凝云的两只手腕交缠在一起,像是被绳子绑住,她死死盯着手腕似乎拼命的想要挣脱那条看不见的绳子。
“不,不行,我要控制,我要控制,”她清泉一般的眼眸含满泪水,神经而偏执,“我要控制,我要控制!!”
因为用力,她的嘴唇外翻,龇着牙说出这句话。
“啊!!啊啊啊啊啊!!!!”
那条看不见的绳子掌控了她的理智,让她被愤怒冲昏头脑,纠缠的手腕是她在控制自己不要再因为愤怒,而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良寂剥的石榴滚落到地上,圆滚滚撞到她的腿才停下。
骆凝云一边用力的掰开手指,嘴唇一边语无伦次的抖动,“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杀人了,我犯罪了。”
“我有,精神病……”
“我有精神病。”
下一秒,她站起来,猛地将桌上的药剂抓起,一仰而尽。
“砰”,放下空瓶。
抓起。
“唔……唔!”她捂住肚子,扶着桌,开始反胃。
良寂松垮垮的倚着窗户,手上剥着一只石榴,抠下一粒放进嘴里。
“唔,”骆凝云身体摇摇摆摆的想往前走,伸出一只手臂胡乱的往前摸。
倚在窗口的良寂看到她过来,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石榴皮从指缝中漏下,掉到地上,漫不经心的瞥过她,从地上的人绕开,“我还是过会再来吧。”
骆凝云摇摆的手臂胡乱摸到窗户,趴着窗框,憋不住反胃呕吐。
良寂一只手掌举着,掌中搁着那半块剥开的石榴,另一只手一边解下扣子,同时向外走。
敞开的门外男人立刻殷切的伸手接下她脱下来的制服,另外一位则是呆呆地望着门里发生的一切。
眼前的一切对他造成的冲击太大,让他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