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没?”
晁允拉长声音:“我没有——”
陈均安筷子夹菜的手顿住,皱眉:“那怎么办?我都快要吃完了。”
晁允趴在展开的文件上,双眼明亮看他:“我不想吃我自己做的饭,这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打电话订饭。
陈均安站起身简单收拾一下,大概也就安静十几秒吧,突然发笑:“今天怎么有点作,一直撒娇,有点像当初上学时候。”
“你是更喜欢那时候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晁允还是较为在意这个问题的,他想知道陈均安更加偏向自己的哪一面。
陈均安用湿巾擦手,在手背上留下薄层湿润。对于这个死亡问题格外游刃有余:“都喜欢,要真论个高低,我可能更期待未来的你。未来我们稳定相爱,那时候的你应该更幸福。”
什么过去现在未来的,晁允满脑子都是把陈均安亲软亲烂。从哪学来的花言巧语,出国一趟连嘴巴都进修过了?
“快点过来陈均安,我要和你接吻。”
陈均安喝口果汁,侧身后仰靠在绒质咖色沙发上,撑在扶手处,脸上清浅笑意淡化冷漠,薄唇勾起:“过来宝贝,给你奖励。”
这人,摆明就是故意的。
晁允盘算着反正都是嘴对嘴人贴人,地点姿势不重要。长腿大步走着,单膝跪在两腿之间,俯身凶巴巴:“亲我。”
陈均安好整以暇:“怎么个亲法?”
晁允脸微红,“搂着我脖子,你还会哼哼的那种。”
要求刚提完,就看见面前的陈均安直接笑出声,细长眼睛上弯看上去薄情风流。是嘲笑,是那种不出所料尽在掌握的笑。
晁允心里憋气,捧着他的脸吻他。得寸进尺,压住人把他按得陷在沙发里,吻得深还重,手还坏心眼攥着脚腕往自己肩上搭。
“你为什么天天洗澡?是不是为了勾引我?”
又是这套逻辑,陈均安干脆顺着他说:“对,就是这样。”
晁允点头嘀咕句“果然如此”,又问:“你今天背对着我在抽屉弯腰找袜子,露腰撅屁股是不是故意让我看的?”
陈均安气笑:“你个流氓,纯纯臆想。”
“今天早上我跟着你去洗手间,你不让我看小安是不是吊着我欲擒故纵?”
愈发离谱起来,陈均安轻拍他脸:“滚犊子,站起来。”
晁允眨眼无辜:“谁站起来?”
这个人,嘴巴里的浑话一句接一句,陈均安捂脸无法招架:“宝贝,我要工作,你去休息室里睡一觉好不好?”
“你躺过吗?”
“全都是换新的,只有我睡过两次。”
晁允满意,他要去巡视新的领地。只要是陈均安经常待的空间,他总该去看看的。
陈均安这个人对旁人的看法满不在乎,对那些爱慕讨好视而不见,四周喧嚣他保持无动于衷。除去至亲,晁允觉得自己是唯一一个能让陈均安专注盯视,心起波澜的人。那些陆高啊谭航啊,费尽心思不择手段,都没能在人心底留下痕迹。
再比如现在的张寅,一个派过去安排陈均安一日三餐生活的助理,居然在朝夕相处间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晁允终究还是拿到了张寅的手机和电脑,发现这人在国外几年存在不少陈均安的日常照片,还在文档里断断续续写日记记录和陈均安有关的生活小事。
臭不要脸的老男人,吃了熊心豹子胆。
点击鼠标耐着性子翻阅完,晁允撇嘴得出结论。他家帅宝嫌这人烦,还嫌这人做菜难吃,嫌弃张寅的程度甚至有一年还和陈父要求换人。
不过陈父没有同意就是了。
张寅有一年还死皮赖脸和陈均安要生日礼物,最后老男人果不其然挨凶。晁允猜测,陈均安当时肯定是想到在国外几年,两人彼此错过的一次又一次生日,纯属迁怒。
就这点手段,让人贻笑大方。
晁允将照片都存到自己电脑里,打电话去和高旗打探张寅消息。
“人死了没?”
高旗愣神,大声:“你怎么这么恶毒啊,陈均安知不知道你这么阴暗!我怎么可能杀了他,我爸的私生子多得不得了随时取代我。”
晁允听到人还活着,无所谓挑眉。动手的人又不是他,昨晚上他可是忙着陪陈均安睡觉。
“给的什么教训?”
“掉了十几颗牙。”
得到回答的晁允皱眉啧一声,果断挂断电话表情嫌弃。还以为这高旗能有什么厉害手段,搞半天改行牙医帮人拔牙去了。
想到张寅的暗地觊觎,越想越气,晁允脱掉外套趁着陈均安洗澡,算好时间,气势汹汹要进去却发现浴室里面反锁上。
“陈均安,你防着我,你不让我看。”
“你为什么要防着我?你防谁也不能防我啊,我是晁允,你还不放心我嘛。”
“国外几年,感情终究是淡了。我只是担心你,我没有恶意的。”
嗓音委屈,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晁允红着眼睛继续卖惨:“我关心你,我怕你在里面滑倒摔跤。我需要看看你,不然我放不下心。”
“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你开始讨厌我了吗?”
沉默许久,就在晁允那颗心一点点下沉以为无望,准备把刚刚脱掉的外套穿上时。
咔哒脆响,接着浴室门被打开,水汽里的人若隐若现。沉声:“进来。扯着嗓子求欢呢。”
……
晁允个人觉得,当年两个人精力旺盛,尤其是闹别扭和闹分手的阶段,频率极高,陈均安的身体应该有所习惯。
既然习惯,突然出国一下子空掉,难免寂寞不适应。
所以他就秉持着寻求真相的态度,捏紧湿滑柔软的皮肉,哑声:“想着我……过吗?”
陈均安皱眉,脸发红,咬着牙呼吸颤抖。
晁允将脑袋搭在他的肩上,时不时啃咬他的后颈,嘀咕:“三年了,你又适应不了了。你看看你,给我急得一身汗。”
“……”
“我早上和小允叮嘱过,三年过去难免生疏,好好表现不要露怯。”
说的什么鬼话,陈均安扯嘴角笑了一下。接着猝不及防倒吸一口凉气,双眼失神,说不出话来。
浴室的瓷砖潮湿还冰冷,冷得他发抖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