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绾缩了缩身体，把自己缩到被子里，双手环抱着膝盖，反驳不了一点。
她之前就老觉得家里人对她态度怪怪的，也猜过是不是她家基金会办的福利院会收养那个孩子，但谁知道真让她猜准了？！
那不就是说她这二十年来都是和坏人住一起，认坏人当父母吗？
太可怕了！比南无忧家的鬼怪还可怕！
南无忧看出她的害怕，问她：“后悔让我帮忙了？”
“啊？”苏绾绾摇头，“那倒还没有，都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他们......”
南无忧心说有什么要面对的，一家人都快整整齐齐去监狱了。
但是想到苏绾绾和她们相处了那么些年，也确实可能放不下，于是建议道：“要一起去调查天阳基金会吗？”
苏绾绾：？你让我去调查我家基金会？
但是她拒绝不了这个建议，如果不是她亲自参与调查的话，她这辈子都有借口不相信调查结果。
“好。”
说完，南无忧准备出去，苏绾绾赶紧爬了起来。
“我一个人在你家，我害怕......”
“......没事，你带着我给你的护身符就没事。”
“连你家鬼都伤不到我吗？”
“嗯。”
说完出门下了楼。
果然，这群小妖和鬼都聚在楼下，一点没有把人吓到的自觉，嘀嘀咕咕嫌弃苏绾绾身体差。
“她和那些小说里的小白花女主一样，柔柔弱弱的，动不动就晕，说话轻飘飘的，多半气血不足。”
“被苏家吸干了也说不定，都怪这家没人性的！”
“她这次过来不会是碰瓷的吧？在我们家出了什么事，苏家就有借口说真人的不好了！”
小妖们如临大敌。
“......不是，她真是来找我帮忙的。”
“哦。”
“那她为什么晕倒？”
南无忧看向问话的小爱莎，按了按太阳穴：“......气血不足。把你样子变回去，这风格不适合你。”
灰球语重心长地说：“你看，我就说你别把自己弄成这样，小孩就应该有小孩样！”
小爱莎乖乖变回去，又成了普通小女孩的模样。但是她不服，和灰球争论去了。
其他妖各自干各自的事情，留下乔婉蓉和欲言又止的邓涛。
但是最后邓涛没说什么，默默回了房间。
乔婉蓉倒是一下就看出来苏绾绾为什么晕倒，轻轻蹙眉：“我这样，始终不方便。”
南无忧给她倒了杯茶：“你要见人？”
乔婉蓉接过茶但是没喝：“你这里总是要来人的。而且上次和那个邪修对上的时候，我就发现我的修为停滞太久，需要突破。我这几天想了很多，可能和我的心结有关。”
南无忧思索了一番：“是要试一下脚踏实地的感觉吗？”
“我不确定，但是应该是这样。”
“叮咚——”
南无忧看了一眼大门，先给乔婉蓉了个保证：“这好办，我先去把苏家基金会的事情解决一下，等我回来。要是等的无聊可以让她们和你讲讲前情提要。”
才起身去开门。
没让乔婉蓉躲起来，直接把门打开了。
门外是好久没见的梁州。
虽然没见但是一直都有联系，帮了南无忧一些忙。
“南同志，方理告诉我你们搬到这里了。抱歉来直接打扰你们，我今天上门是因为......草！那是什么？！”
梁州表情严肃，刚想说正事，眼睛下意识地考察了一下南无忧的新房，看有没有什么建筑漏洞，分析哪里可以藏人，结果就看到没有腿穿着清装的乔婉蓉坐在沙发上，惊得她脏话都彪出来了！
上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在林正英的电影里！
那可是活生生的没有脚的鬼啊！！
还是穿着清装的！
一看就凶得很！
梁州手下意识放到配枪包的地方。
南无忧看了一眼：“你带枪了？”
“......没有，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没事，这是家养鬼，不会害人。”
梁州顿了顿，手缓缓从腰间放下：“......好。”
南无忧大开门，请她进来，梁州深呼吸一口气，宛如闯鬼门一样踏入南无忧的家。
南无忧对乔婉蓉说：“你看，不是所有人都会被吓晕的。”
乔婉蓉看了一眼浑身肌肉梆硬明显处于戒备的梁州：......那不还是吓到了吗！
“我去看看黄阙，你们聊。”
乔婉蓉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端起茶站起身，往楼上飘去。
梁州又是一个深呼吸。
天姥姥！鬼真是飘的！她心脏差点停了！
南无忧也给她倒了一杯茶，握着带着点烫的茶杯，梁州才有了点实感。
啊！她还活着！
虽然见着飘的鬼了，但是她还活着！
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你今天来是什么事？”
梁州的理智回归，表情正经起来：“苏家基金会名下的福利院有什么问题？”
南无忧有些诧异，她本打算找些证据然后去找梁州举报的，没想到她主动上门提起这件事。
“你是知道什么吗？”
梁州放下茶杯，微微侧身面朝南无忧，整个人散发出认真的气息：“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些事情。”
南无忧放下杯子，侧了侧身，认真听她说。
“当年我和同学一起进的警局，她是负责文职工作，我是出外勤的，我和天阳那边的人没什么接触。工作一段时间后我们聚了聚，聊天中她提到天阳福利院经常会有小孩生病去世，她刚接手办一个孩子去世的手续。
天阳福利院是我们这边最大的福利院，一直以来都是以投入多待遇好，把失孤孩子老人当亲人出名。但她们如果待遇好的话，不太可能有那么多病逝的孩子吧？
刚好我们有个走访福利院的活动，我就参加了。过去后发现那边的工作人员对那些孩子老人确实是很好，起码没有虐待的事情，所以不可能是这个原因。
同学就和我说，可能那些孩子被丢弃就是因为她们的家长健康有问题，养不起孩子，有遗传病很正常。而且有些孩子早期生活不太好，可能有遗留的病灶。
但是我去查了那些孩子的资料，她们在入福利院时是正常的，一直生病最后病逝的也有，但少。不过她们生的病不是千篇一律，而是很自然，符合病理发展规律。
我总觉得这个福利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码，可什么证据都没有。我有的时候甚至觉得是不是我办案子办疯了，难不成还有人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生病，还看不出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