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司主们听说得时候也许是早就知道的关系表现并没有这么激动,莫生祭又微微退后了一点。
明彰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样子。“对不起,我只是有些过于激动了。毕竟被折磨了太多年。”
“那么帝君可还康健?”
“你说得是哪一任?”
“现在是帝国历几年?”
“帝国历二九九七年。”
“二九九七?竟已过去二千年了。”明彰喃喃自语,“帝族尚存?”
“人数不多,但尚存。”
“这样看来你们已不需在梦中常存,可在现实保持清醒活动了。”
“是的。”莫生祭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这里应该就是从前神谕之子们为躲避神谕沉睡时意识留存的世界。
“真好。那也用不着我们这种东西了。”
“你是跟我们有什么不同吗?”
“我们是死亡后被魂瓶锁住了三魂无法见到钟树指引的持有神迹的神谕之子。天宗十司以此方式来保证持有神迹者的数量。”
莫生祭目瞪口呆,“那外来者呢?”
“外来者就是仍在现实中存活的神谕之子。他们并不必须要来参与游戏,多数是有愿望要实现。”明彰又叹了口气,“难怪这几百年中外来者越来越少,现在已几乎绝迹。”
“这么说来这梦也是神迹,怎么可能有人能活几千年,且持续不断的施展神迹?”
“每隔几百年她会醒来一次,一次只有一天,用来更换躯体。若按你说得,现在这具身体显然已支撑不了,所以需要她醒来更换躯体。只是不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换身躯?”莫生祭感觉这个词最近似乎经常听到。她回想了一会猛然跃起,“是少宫主!”
“少宫主?”
“暗天都司主继承人,在破虹国护国结界时触碰到旧遗物。而旧遗物上的诅咒被人从必死变更成了夺魂。”
“这中间有蹊跷,不可能只是为了夺一具躯体,哪怕这具躯体再强也没必要冒如此大的风险。”明彰说,“照你的说法在天窗干涉度如此之低的现在,帝国对天窗的信仰一定也非常低。信仰度低的地方出生的孩子哪怕再受天窗挚爱也不可能多强。我们既还在这被养着说明信仰农场还在持续运作,一定有更容易的身躯可以使用。”
这么说也对,莫生祭一直觉得这事哪里不对,只是接连有事发生她都快忘了。
突然她感到自己的手腕被扯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到极限,她必须回去了。
“梦主在用魂钉拖时间,最多再两日就是极限。时间不多。”她一边说手腕又被扯了一下。莫生祭只能加快语速道:“若你见到昨日那人麻烦转告她别发脾气。我得回去了,希望梦里能再见。”
话音刚落她感到自己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变成了晃动的烛火,耳边是令人安心的笛声。
莫生祭深吸了口气起身,不出意外地看到禁魇婆正站在旁边。
“如何?”
“没能见到她。”
禁魇婆盯着她看了会叹息,“若您是说谎就好了。”她转身离开屋子,“时间不多了,您可得抓住仅剩的机会。”
“怎么了?”储帝靠近她,将手盖到她的手上。“发生什么了?”
“没见到公主。但认识了一位已经活了两千年的神谕之子。他说了些过去的事。这人……”莫生祭指了指床上的女人,“她的梦, 她的这个神迹中困住了过去所有拥有神迹的神谕之子。我猜可能天窗关闭前的所有都在。”
储帝听着表情并不吃惊反而是若有所思,“然后呢?用来做什么?”
“选择最强的会放回到现实中。”
“回到现实?”储帝想了想,“那需要躯体。这种魂魄的融合度不会太高,过不到百来年就会死。”
莫生祭对这不了解,“这样说来应该有只要身躯的地方。”
储帝沉思片刻道:“就算梦能困住他们的意识但现实中也得有地方储存他们的三魂才对。”
“这点他提到了,说是有魂瓶。”
“魂瓶?也许跟神殿有关。”
“我这次未能见到公主不知外头情况,不如再等一等?明日若是还见不到再闯神殿。”
储帝思索片刻点头同意。“再等一天。”
第二天没等禁魇婆来她就躺在卧榻上准备进入梦境。床上的这个女人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身上的味道也越发浓郁。
今天这个结由储帝来打,他将门窗都关好了回到莫生祭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的关系,莫生祭一听到储帝的笛声就立刻陷入了梦中。
这一次的状况与以往截然不同!只见那里面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所有人都陷入了一场混乱而激烈的混战之中。他们彼此纠缠、厮打,场面一片狼藉,每个人似乎都被一种莫名的疯狂所驱使着。
与此同时,这个梦境仿佛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撕扯着它,让整个世界都摇摇欲坠起来。原本湛蓝的天空开始出现一道道巨大的裂缝,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那些碎片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带着令人心悸的呼啸声。每一片掉落的天空都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地面上也随之掀起阵阵狂风,飞沙走石,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莫生祭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明彰。他没有参与到混战中,只是缩在一边。她艰难地挤到他身边,“这怎么回事?”
明彰似乎是早就发现了她,视线依然落在正在混战的人们身上。“昨天让转达的话转达了。”
“见到她了?”
“你昨天如果再等一会也能碰见她。”
“她现在还在吗?”
“在,她听了那些话之后将梦中的边界线都击破了。如你所见,现在大家都打在一起。”
“她?不是让她别发脾气吗?”
“我还以为你说得是反话。”明彰给了她今天的第一个眼神。“不过也有好处。找到了梦主所在之处。”
“梦主?真的?”莫生祭瞬间跃起,“在哪?”
“在一个只有受邀之人才能进入的屋子,你要找的那位将门击出了一条缝隙,正在努力。”
“那是不是坐等就行了。”
“是,所以我也在等着。”